牧野就說這麼多,不打算再解釋了。向玉林要是想不通,那就繼續在死胡同裡鑽著好了。
可你為什麼要剁掉她一根手指頭?
向玉林很想質問,可到底沒那個熊心豹子膽,隻默默地在心裡憋著。他不是不明白牧野說的都是事實,但明白歸明白,接受卻是另一回事。歸根結底,他能看著向暖受罪,卻看不得向晴受罪!
等向晴這一波毒癮發作過了之後,牧野讓向玉林從衣櫃裡翻了一套衣服給向晴換上,然後直接將人送進了戒毒所。
向晴自然是不樂意的,又哭又鬨,知道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之後,更是用最惡毒的語言來咒罵牧野和向暖。在被牧野狠打了一記耳光之後,終於像被堵了口子的喇叭,徹底啞巴了。
從戒毒所出來,向玉林看著像是又老了幾歲,單薄的身影讓人看了心酸,連走路似乎都帶著幾分踉蹌。
牧野知道他現在沒有固定工作,就通過關係給他安排了一份在小區做保安的工作,雖然一個月隻有三千塊錢,但包吃包住也不算辛苦。保安室裡麵還裝了空調,夏天也不用在蒸籠裡呆一整天。
向玉林已經過了退休的年紀,他想找一份工作並不容易,哪怕是保安這樣的活兒,所以他縱然對牧野有再多的不滿,也還是接受了份好意。他得養活自己,然後才能照顧向晴。
“那向晴呢,你打算讓她做什麼工作?”
“清潔工。要不你以為她能乾什麼?”
不學無術,脾氣不好,人品不行,還是個殘疾,哪個正常的工作崗位能要這樣的人?就連清潔工這樣的工作,也還要通過關係才能安排,畢竟人家想要的可是忠厚老實又踏實肯乾的人!向晴這樣的,一看就不是好好乾活的。好在,牧野有的是辦法讓她乖乖地乾活!
“什麼?”向玉林早料到不會是什麼好工作,但聽到“清潔工”這三個字,他還是驚愕地瞪大眼睛。“你、你……”
夫妻兩一輩子捧在掌心裡的寶貝兒,如今卻要去做清潔工,他怎麼接受得了?
牧野又是一聲冷笑。“在你眼裡,她是個寶貝。可是在彆人眼裡,她就是一垃圾,還不是能回收的那種,還有人肯用你就該偷笑了。”
向玉林嘴唇哆嗦得厲害,幾次試圖為向晴辯解兩句,可還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。最後他頹然地跌坐在那,將臉埋在掌心裡,肩頭聳動了許久,倒是沒有發出聲音。
牧野點了一根煙靜靜地吞吐,由著他像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發泄著情緒。對向玉林這種弱懦到骨子裡的男人,他是完全無法理解的。
向玉林用了十多分鐘來平複自己的情緒,雖然還沒有完全平靜,但好歹能把控住了。
“你真的不是在替向暖報仇雪恨嗎?”他酸澀地問道,聲音又低又啞,透著一種精疲力竭的感覺。
牧野懶得搭理他,直接開著車將他送回城中村的出租屋。車子停穩之後,他卻沒有下車的意思。
“不要企圖帶著向晴跑路,否則我不介意打斷她另一條腿。”兩條腿都斷了,看她還能跑到哪裡去!
留下這句話,牧野直接開著車走了。他沒騙向暖,他來湘城是真的有事情要處理,解決向晴這個麻煩隻是附帶……
向暖今天帶著果果和湯圓一起去了李曉敏那。
帶著兩個孩子不方便開車,所以是司機將他們送過去的。
向暖打算呆上一整天,不好啥意思讓司機一直等著,乾脆就讓他先回去,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。
貝貝已經兩歲多了,跑起來跟一隻小包子似的特彆的迅捷,一不注意就不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。
三個孩子湊在一塊兒,雖然年齡相差有點大,但也能玩到一塊兒去。大多數時候他們其實沒有玩同一個遊戲或者玩具,但隻要彼此呆在同一個空間裡,低頭抬頭能看見,哪怕是各玩各的也個個都乖巧聽話得不行。
向暖和李曉敏就靠在沙發裡嗑瓜子吃水果,分享一下育兒經,討論一下八卦新聞,偶爾應付一下話癆一樣的果果和貝貝。
一晃眼,時間就已經去到下午四點多了。
向暖給司機打電話,他卻說已經在樓下等著了。等向暖帶著兩個孩子下樓來,卻發現停在眼前的是牧野那輛越野車。身穿黑T恤牛仔褲的男人依在車身上,怎麼看都是又帥又酷的樣子。
怦然心動。
向暖站在那,看著他甜甜地笑。幸福的感覺跟隨著血液流竄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,直到每一個細胞都被這種感覺浸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