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這個墓園離開再去另一個墓園,回到車裡,時間已經過了中午。
傅明月的情緒起起伏伏動蕩不停,加上昨夜沒休息好,這個時候就覺得有些累了。她窩在副駕駛座裡昏昏欲睡,一開始還想著不能睡著,到後來實在熬不住,睡了個天昏地暗。
高逸塵靠邊停車,拉過後座的毯子搭在她身上,然後才繼續往前開。
傅明月是在高逸塵抱她下車的時候醒來的。她睜開一看,才發現已經回到了風雅閣。而他們所在的地方,是高逸塵那棟樓的樓下。
“放我下來吧。”
高逸塵就將她放下來。
傅明月揉了揉眼睛,打了個嗬欠。“那個,我先回我那補個覺。”
“睡醒了把東西收拾一下,必要的帶過來,不必要的都扔了。”
傅明月這會兒正混沌著呢,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這是要她今天就搬過來,瞌睡蟲立馬就跑了個精光,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,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。他們已經結婚了,住在一起睡一張床是理所當然的。可是……總覺得太快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最終,她還是答應了。結婚證都領了,現在才來想這些問題,晚了。
回到屋裡,傅明月第一件事就是換了睡衣,然後鑽進被窩裡。閉上眼睛就要睡,可過了一會兒又舉起手,掌心對著窗戶的方向,五指叉開。陽光下,指間的鑽戒光芒耀眼,任誰也無法忽略它的存在。
我居然就這麼結婚了。
傅明月的心情又複雜起來,她立馬晃了晃腦袋將所有的想法都趕出去,抱著枕頭閉上眼睛了。沒多久,黑暗就去徹底襲了過來。
醒來時,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過了。
傅明月在被窩裡賴了一會兒,這才穿衣服起床,動手收拾東西,心裡還在嘀咕:也不知道那一個月的押金還能不能拿回來?好在隻是一個月,就算拿不回來也損失不大。
在監獄裡,想買點東西可不容易,這直接導致傅明月出獄之後也習慣隻買那些絕對必要的東西,所以她的東西依然少得可憐。鍋碗瓢盆什麼的不算的話,收拾收拾,一個行李箱都裝不滿。
收拾完了,傅明月又詳細做了一遍衛生,她可沒忘記當初答應了人家要好好愛惜這屋子的。
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,時間已經去到六點多了。
高逸塵打電話過來,問她是否收拾好了,好了就趕緊過去。
等傅明月拖著行李箱下樓,才發現高逸塵就在門外站著,正低著頭在那抽煙。
他人長得好看,氣質也好,連抽煙的樣子都好看得一塌糊塗。
這樣一個男人,竟然屬於我了……傅明月又有種做夢的心情。
高逸塵走過來,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,拉著往他那邊走。他步子邁得很慢,很有點悠閒的意思。
傅明月跟在他身邊,看著他的側臉,突然有點心跳加速。
將傅明月的東西放進去之後,高逸塵就又帶著她下樓上了車,說是要出去吃飯。
地點是榮城最高檔的西餐廳。情侶包廂。燭光晚餐。原本應該是有人彈鋼琴或者拉小提琴的,估計是高逸塵取消了這一項。
這樣價格昂貴的浪漫,對傅明月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。這樣的浪漫,一般是男人為女人安排的,但八年前,她為陸琛安排過不止一次。當然,每一次幾乎都是不歡而散。
除了餐點,高逸塵還要了一瓶昂貴的紅酒。
傅明月看著杯中顏色漂亮的液體,嗅著空氣裡酒的醇香,莫名的有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心情。抬眸看向對麵的人,燈光下,他五官的線條似乎柔和了一些,讓他看起來不像平常那麼剛硬鋒利。不過那雙眼睛在燈光下更加的深不可測,像兩個黑色的漩渦,你明知道很危險,但還是很容易陷進去……這個人,竟然成了她的丈夫。
命運的輪盤果然很神奇。
吃完燭光晚餐出來,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。
寒風蕭瑟,但大街小巷依舊熱鬨非凡,霓虹燈閃爍下是醉人的繁華。
因為還要整理東西,傅明月就不想在外麵繼續晃悠了,於是他們直接回到了風雅閣。
傅明月正想將自己的衣服拿出來,掛到衣櫃裡去,卻聽高逸塵說:“隻拿幾套當季穿的出來就可以了,其他的放著,過兩天還得搬。”
還要搬?
“搬哪裡?我們不住這裡嗎?”
“過幾天你就知道了。那裡離逸飛更近,更方便。”
傅明月眨巴眨巴眼睛。“為什麼要搬?我覺得這裡住著很舒服,也很方便啊。”
“這件事就這麼定了。”
傅明月能說什麼呢?隻能暗暗地在心裡嘀咕一句:霸道的男人!不過,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,搬就搬吧。
“我去書房處理一下工作。”
“哦。”
傅明月將行李箱拉上,放到它該待的位置,然後環視這個臥室。
純單身男性的房間,純黑白風格,連床上用品都是純白的,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,感覺跟酒店一樣。
傅明月盯著那張床看了一會兒,摸了摸發熱的臉,轉身出了臥室。
書房的門沒有關上,但竟然他要忙工作,她自然不會去打擾。
傅明月靠在柔軟的沙發裡,對看電視沒什麼興趣,就乾脆玩手機。今天是個轉折性的日子,她很想發個朋友圈或者微博,可是對著頁麵半天,也不知道發點什麼比較合適。難道,她要學人家發一張手戴鑽戒的照片,再來個“知子之手與子偕老”嗎?那也太高調了,還是算了吧!
思來想去,斟酌半天,傅明月最終發了一句”今天是個好日子“,配圖是上午在車上拍的冬日暖暖的陽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