芮大人是個謹慎的,能將韓景恒帶在身邊,可見也是用了心的。
“剛才本王與諸葛家父子聊了聊今年鹽商的形勢,倒是比往年要強上不少。”江州府位於江南,一年四季,雨水都不少。
今年不僅僅是江州府的雨水少,連著往外運送的時候,遇見雨水的天氣,也是極少的。
要知道,儘管官鹽用大翁裝著,上麵蓋著油紙,或多或少還是會造成一定的損失,像是今年這般幸運的時候,倒是少見。
“今年的天兒確實好,往年旱澇之地,今年倒是沒有發生。”作為最關心民生的芮大人,是第一個接話的。
原本還打算誇讚聖上治理英明的江大人,頓時將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。
“王爺說的是,今年江州府的確得了上天的眷顧,百姓和樂,便是咱們鹽場,都比往年多出了兩成的利潤。”
這是江大人最得意的地方了,今年運送官銀去京城的,他們江州府可是最多的。
相信,今年年底他的考評又是一個“優”字。
苟同知很是認同江大人所說,他在江州府督查,去年夏天的時候,整日裡渾身都是濕噠噠的,去辦公也是深一腳淺一腳的,今年可謂是輕鬆的很。
彆看苟同知駐守在江州府,但是對官鹽的事情,也不過是了解一點點的皮毛,更多的,還是督查百官,與百姓打交道。
“莫說今年的官鹽出產,就是老百姓,今年夏天的收成也比往年多了不少。”
百姓繳納糧食賦稅的時候,還是很和樂的,可比往年會發生一兩起的打鬥好多了,他們都省事了。
梁王殿下示意苟同知,繼續說下去,“既然江州府的雨水不多不少,你可知道,今年的糧食價格是幾何?”
糧食價格?這個可就難著苟同知了,畢竟他們收賦稅的時候,根本就不關心良食鋪子的價格,更關心的是賦稅收多少。
“殿下,下官不知!”苟同知誠實的搖了搖頭,心想回去要找采買的管事打聽打聽。
都說皇上一怒伏屍百萬,儘管梁王不是聖上,但是梁王卻是真正的從屍體堆裡闖出來的,生氣的後果還是很嚴重的。
江大人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,低垂著腦袋,恨不得給梁王跪下。
而苟同知,就更心虛了,額頭上的汗水都開始往外冒,清冷的早上,愣是讓他出了一身的汗。
他才是最應該知道的那一個,結果他根本就不知道。“殿下恕罪,下官,下官這就去打聽!”
不知道是不是苟同知太耿直了,一下子跪在了地上,未等梁王吩咐,竟準備衝出去跑著去糧食鋪子去詢問。
坐在角落裡不太顯眼的諸葛泰寧,小心的瞧了瞧親爹,有看了看盛怒的梁王殿下,小聲的開口。
“回稟殿下,小民知道糧食的價格。”諸葛泰寧的聲音實在是太小,小的苟同知根本沒聽見,直接躥了出去。
梁王何曾見過這麼隨心所欲的?當即嗬斥道:“苟大人!回來!”
苟同知跑的不快,候在亭子外等吩咐的梁王親衛直接將人給抓了回來。
苟同知滿頭霧水,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衝動的事情之後,頓覺沒臉的厲害,慚愧的站到了一旁。
韓景恒看著身邊多出來的人,默默的挪開了一個人的距離。
莫名被個下人嫌棄,苟同知頓覺自己是真的闖禍了。好在,知曉糧食價格的諸葛泰寧,倒是給他解了圍。
諸葛泰寧得到了親爹的肯定,聲音也不怯懦了,將精米、沉米、糙米,麩皮的價格一一說了出來。
麩皮是精米過篩剩下來的,富裕人家用來喂豬,窮苦人家用來填飽肚子的東西。
麩皮雖然難以消化,但是價格便宜,一文錢都能買了兩鬥,人少的農家,可以吃小十天呢。
諸葛泰寧的報價與梁王知曉的差不多,“今年農家收成好,糧食價格相比去年,可有降價?”
民以食為天,百姓最關心的就是價格高低。諸葛泰寧想起了糧食鋪子老板的慶幸,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。
“不瞞殿下與諸位大臣,今年糧食雖然收成好,但是今年的糧食價格相較於去年的,隻高不低。”
雖然隻是貴了一文錢,對百姓來說,都是晴天霹靂。
今年糧食的價格隻高不低,這是梁王早就清韓的,他這一問,卻是說給在場的幾位大人聽得。
“江大人、苟同知,兩位對江州府的糧食價格攀高,可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?”
不妥當?不!哪裡都妥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