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這錢,韓夫人想要用來善後的,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,現在看著芮大人親自上陣,都隻能要出來一點點的銀錢,這錢還是直接拿去解救燃眉之急好了。
芮大人心疼的攥著夫人的手,眉頭幾乎皺成了蚯蚓。
韓夫人氣的要死,憤恨的拍著桌子,“我看聖上根本就不打算恢複你的官職,若是想讓你官複原職,何至於讓你落到如此境地?”
夏天沒有發生旱澇這等災禍,聖上不定怎麼說他杞人憂天,以至於耽擱了給太後建造寓意長壽的宮殿。
現在南陽度發生災禍,不知道戶部還有沒有銀子。
說實話,芮大人很是擔憂,緊皺著眉頭,並沒有因為自己已經看透了,而有任何舒展。
芮大人越是這般,韓夫人心裡越是焦慮,恨得拍著芮大人的脊背。“行了,你就算皺著眉頭也解決不了災禍,還是想開點兒吧。”
不僅僅是芮大人心焦,連受傷了的韓景恒都沒有半分空閒。
江州府就算再如何富有,米麵這種東西,也不可能是無窮無儘的,隻能奉了嶽父大人的旨意,去隔壁的蘇州府去購買糧食。
梁王是快馬加鞭趕去南陽府的,身後跟著的是短時間籌備出來的糧食,隻怕糧食還沒到南陽府,就已經散了個乾淨。
下雪不冷化雪冷,梁王到了南陽府的時候,原本單薄的冬衣,已經換成了狐球,整個人都被包裹了起來。
受災的百姓最多的就是鄉下人家,城裡麵雖然也有不少被雪壓塌了的房子,但是有當地官員的鎮壓,倒是沒有鬨僵起來。
到了離縣城最近的村子,梁王看著白茫茫一片,被厚重的雪壓倒的房舍,一眼望去,竟然沒有看見一個完整的房間。
“這些災民,可是妥善安置了?”
梁王心裡很是沉重,身邊跟著的是南陽府知府石秋奎,石大人。
村子裡的積雪,因為被太陽照射,反光的有些刺眼,覆蓋在雪地裡最上麵的積雪,踩著會發生咯吱咯吱的聲響。
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,在雪地裡留下一串串足印。
“稟王爺,躲過一劫的百姓已經被安置在了城外的坡麵裡麵,隻坡麵裡的環境不太好,能暫留的百姓,也不太多。”
石大人不敢有任何保留,就算是他想要撒謊,也撒不了慌,梁王一路上該是見到不少流離失所的百姓才是。
這些災民,在見到家被雪給覆蓋了,隻顧著將家裡麵能穿的衣服和銀槍給刨了出來,就慌忙向外麵套了出去。
南陽府因為下雪的緣故,實在是太冷了。
大雪封山,即便是災民想要找到乾木柴燒火來取暖,也找不到,更不用說吃的了。
單單是沒有熱乎的吃的,大家也不願意留下來,這世上,沒有人是不怕死的,就是那些被房屋壓死的苦命人,逃生的親人也沒有管。
進了破廟,能在廟裡麵的呆著,不是滿眼麻木,就是麵露精光,那是一種像餓狼一樣的目光。
梁王心裡很不是滋味,照著芮家傳出來的法子,還從江州府買了不少的木頭碗,運送了過來。
既然家都沒有了,那些脆弱的瓷器,更不用說了。“一會兒你讓人在坡麵外麵支一個施舍的棚子,也好讓百姓吃一口熱乎的。”
活著不易,這是梁王最直觀的感觸。
梁王在前方作戰,芮若瑤因為不放心韓景恒一人,兩人在蘇州府大肆購買糧食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南陽府一帶受了雪災的緣故,還是怎麼的,蘇州府的糧食價格竟然上漲的如此厲害。
半兩銀子,才夠買上半小袋子的大米。以往,半兩銀子可是夠買一整袋子的大米的。
“老板,這是精米嗎?”芮若瑤簡直不敢相信,同樣是江南的府城怎麼就差這麼多?
江南的米好,這是無可厚非的,但是價格貴的離譜,也太說不過去了。
米店的老板是一個有些胖呼的老大爺,挺著大肚子,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看著芮若瑤指著的米袋子。
“這位姑娘,這袋子不是精米,那袋子才是精米,那個可是一兩銀子一升,可不是半兩銀子小半袋,您可彆瞧混了。”
被指著是精米的袋子,芮若瑤欠著腳尖,看見的隻有細長白潤的大米粒,其他的實在是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同。
算了,他們又不是來研究精米和糙米的區彆的。
“老板,為何你家的大米價格如此之貴?我記著前陣子才在你們這兒買過大米的,那時候大米,可不是這個價格。”
韓景恒悄悄扯了扯小妻子的衣袖,實在是被小妻子的謊言給嚇到了,萬一被老板認出來是騙子,被打出去怎麼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