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這是準備定做土陶,是嗎?”
那邊梳著男兒頭飾,穿著男兒衣衫的韓夫人,正和土陶的賣主老爺子侃侃而談。瞧著,倒是和英俊的男兒沒什麼兩樣。
韓景恒沒想自己獨攬這麼大的功勞,既然苟同知願意和自己一起乾,他就帶著。
“苟同知說的不錯,本官就是想著將內湖的水給引出來,看看能不能接到背山的地方,也好改善一下那邊的百姓生活。”
不說達到富裕,最起碼讓那些常年麵黃肌瘦的人,能吃飽飯。
“挖河道的事情,工程大,單單憑借韓大人的一腔熱水很難實現。”
苟同知即便被韓景恒勾畫的藍圖給吸引住了,但是現實該麵對的事情,他依舊不會逃避。
縱觀所有的河道,哪個不是朝廷撥巨款一點點修建起來的?少則三四年,多則五六年,這麼大的工期。
苟同知想想都搖了搖頭,最現實的,他們沒錢。
一想到錢,苟同知看韓景恒整個人都不好了,韓家,似乎還欠了他們家不少的賑災銀子呢!
都說好了聖上撥款的時候就還給他們,可銀子直接送到了南陽府梁王手裡頭去了,他們誰敢去要?
那可是梁王殿下,生殺奪取都在一念間的;梁王殿下。
現在韓大人要修河道,苟同知抽搐著嘴角,小心的問道:“韓大人,修河道的銀子,您不會又準備從江州府上下募捐吧?”
“募捐?這倒是個好辦法,咱們做的事情,可是惠及江州府上下所有人的好事兒!”
“苟大人,建造河道的事情,任重道遠,本官怎麼可能一句話就敲定下來?就算是本官敲定了,浩大的工程,去募捐銀子,也不知道能募捐出來多少。”
不管是修建堤壩還是河道,說句不好聽的,都是勞民傷財的買賣,老百姓看不到長遠,可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。
上頭拿銀子修建河道,還可以免去勞役,那些貧苦百姓,沒銀子隻能出人,人出去了,還不一定能活著回來。
實在是,他也糾結的很。
可若是河道真的修建起來,得到益處的,可不僅僅是他們這些當官的人了。
“苟同知,說句實在的,你說,在下洋村那幾個村口,修建一個河道,對民生有沒有好處?”
下洋村周邊的幾個村子,因為背對著山脈,雨水常年過不去,乾旱的厲害。
若是可以搬遷挪走,守著這塊兒破山的百姓,哪個不想走?想走卻走不了,這才是他們一代一代留下來的原因。
但凡有點兒銀子的百姓,都走了。
苟同知不能說修建河道沒有好處,秉著良心來說,在下洋村的幾個村口修建河道,可以說能夠惠及幾代的百姓。
可是,修建河道的工程巨大,便是朝廷,除非不得已,也不會輕易動河道的心思。
“韓大人,您這可是為難下官了。”苟大人苦笑著搖了搖頭,不管能不能行,他都不準備開口了。
遠處,芮若瑤秉著苟家的二女兒苟素雅,從遠處的一小簇的蘆葦叢裡麵,撿了好幾個鴨蛋回來。
蘆葦叢是圍著一條小河溝長得,幾乎有一人高,小河溝裡麵的水卻不是很多,蘆葦叢卻長得茂盛。
不知道是不是這塊地本就是濕地,便是淤泥塘子這邊,也是濕噠噠的,踩下去,都能出來一個大腳印,弄得一腳泥。
鴨子下蛋他們沒見過,見到鴨蛋還稀奇了許久。
苟素雅被親爹帶出來的心情很是微妙,她雖然跟芮若瑤相處過,但是還沒有以晚輩的身份和韓夫人相處過。
這實在是,差輩分了,她麵對比自己小的芮若瑤,實在是說不出口禮貌的稱呼。
芮若瑤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輩分,隻讓苟素雅喊她妹妹就是,反正,她年歲小,是不是?
更何況,當初她爹還在江州知府的位子上呆過,她實在沒有韓景恒那麼厚臉皮,竟然裝老成,占人家的便宜。
“瑤兒妹妹,咱們拿了鴨蛋,是不是不太好呀?”
她找了一圈,也沒見到一隻鴨子,拿著手裡已經冰涼的鴨蛋,很是猶豫。“萬一這鴨蛋是彆人家養的鴨子下的,咱們拿走了,算不算偷啊?”
原本還有些激動的芮若瑤,頓時呆住了,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