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景恒隻是皺了下眉,原本是想把宋思遠外放的,後來與宋景玨商量了下,覺得他們若是有二心,放出去更是給了他們拉攏人心的機會,不如就留在京城,這地方水深,願意的話,也能隨時給他們找麻煩。乾脆就沒有管這事了,隨他們自己去經營。
宴會一直很順暢,到了認舅禮,因為到場的親戚眾多,韓景恒也有心讓謝家的人露臉,便換到了寬敞的院子中,
謝秋朗比芮若瑤小四歲,他如今也已經是翩翩少年郎了,他送了一套珍貴的文房四寶,又送了一塊晶瑩溫潤的玉佩,一看就是上好的美玉。眾人也心知,這定然是國公府以往送去給謝府的,或是用國公府給的銀錢從外麵買的,可誰也不會在明麵上說,到底,這可是韓景恒的小舅子,而且據說他對他們也是多有提攜,看他對芮若瑤的態度,謝家要騰起也是必然的了。
有些心思的人也已經打聽過了,這謝秋朗也不是草包,在於家書院學了幾年,於夫子也誇他是個學問人,讓他好好研究學術,不要被世俗所蠱惑,其實就是不欲他做官。韓景恒已經放了話,讓他與於夫子再學兩年,以後就到國子監去,專門研習學問。
謝秋朗雖然樣貌生得普通,可他飽讀詩書,身上自有一股書生儒雅之氣,為人又謙遜,彬彬有禮,待人處物也讓人覺得心裡很舒服,當下,就有不少夫人心裡有了想法。
就衝他與韓國公府的關係,這門親事也是不會錯的,更何況,他自己也是有些本事的,否則,於夫子怎麼會誇他?要知道,於夫子可是不輕易誇人的!
謝家人沒有察覺,宴席散了,回到若菊院和芮若瑤說了會兒話,就回去了。其他有人領會也沒誰去點破。
宋嬤嬤道,“公主放心吧,喬婆子知道輕重的,再說,大少爺也不是那種糊塗人!”
喬嬤嬤當然知道,過了四五天,她琢磨著韓景恒這股火泄得差不多了,拉了他說悄悄話,“少夫人的身子,您也是知道的,她幼時虧損了些,後來雖然調養了那麼久,可女人生孩子,那是最傷身子的,不然,我何至於讓你們等那麼久?少爺可要心裡有數才行,若是又有了,就怕她身子受不了!”
韓景恒朝她深深一揖,“多謝嬤嬤提醒,這事,是我疏忽了,您放心,我知道了。”最初,他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中,後來他又是心猿意馬,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些。
喬嬤嬤點頭,“也是我老婆子多嘴了,少爺心裡知道就行了。”男人對這些方麵本就反應遲鈍些,府裡又沒有長輩告訴他,也就隻能由她來說了。
韓景恒臉上滿是誠摯的感謝,“這些年,多虧了嬤嬤的照顧,我和若瑤還有許多不懂之處,以後,還要請嬤嬤多多費心。”
喬嬤嬤笑道,“少夫人常說大家都是一家人,既然少爺也這麼說,以後我就少不得要多嘴了,隻要你們不嫌棄我多事就行。”
韓景恒衝她恭敬地行了個禮。
“少爺有事就去忙吧,少夫人交給我,你放心!”喬嬤嬤道。
韓景恒轉身出去了。
葉青一臉驚訝地看著他,“不傷身體的避子湯?你沒毛病吧?這些世家,哪家不是想要多生子孫?怎麼你反其道而行之?”
“若瑤的身子你是知道的,我不想她短期內再受生產之苦。”韓景恒道。
葉青口氣輕鬆,“那還不簡單?你不碰她就是了,要是受不了,就納幾個小妾回去,她們也可以給你生孩子啊,那些人,你總不會擔心了吧?”
韓景恒怒踹了他一腳,“我在跟你認真的說,好好去給我找法子,”
葉青道,“好多民間偏方呢,你派人去鄉野一問,大家都知道的,我又沒成親,腦子也沒毛病,你彆找我。”
“那好,我去把你府裡的牌匾揭下來。”韓景恒轉身就走。
“哎哎哎,你彆,我是真不知道這些東西,我、我去給你問還不成嗎?再說,是藥三分毒,你真要她喝?”葉青道。
韓景恒沒有說話,出去了。
葉青怕他真去揭匾,跟了出去,發現他徑直回家了,又急急跟上,韓景恒也不理他。
葉青在若菊院逛了一陣,這才找到喬嬤嬤,隱晦地跟她提了提。
喬嬤嬤輕聲笑了,“好了,我知道了,洛少爺回去吧,這事我會辦妥的!”
葉青深深地鞠了個躬,“大恩不言謝,”
“這是大少爺的事,你謝的什麼?”喬嬤嬤好笑。
葉青也笑起來,“反正就是謝謝嬤嬤了,”他的匾算是保住了,然後喜滋滋地回府去了。
喬嬤嬤不好直接跟韓景恒說,都是悄悄跟芮若瑤交待了,藥是不敢亂吃的,怕傷了身子,便弄了些抹的、掛身上的東西避孕,又讓韓青去跟韓景恒‘獻’民間方子。
可這些法子實在有些尷尬,讓兩人都有些羞意,韓景恒索性一個也不用,自控。
長公主這些日子是真心的歡喜,她又見過韓家和幾回,這孩子越發長得機靈惹人疼愛,韓景恒夫妻也是恩愛和諧,她倒是真放下心來了。
適逢皇後生辰,長公主心裡高興,就多喝了幾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