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人扶住了她,是宋景玨。
但芮若瑤的腳踝還是磕流血了,夏天衣著單薄,血透了出來。
宋景玨急聲道,“呀,流血了,你怎麼樣?痛不痛?我去叫太醫。”
芮若瑤有些遲鈍的搖搖頭,“太子殿下,我沒事。”
“怎麼會沒事?都流血了,”宋景玨見她站穩了,欲鬆開手去找人,卻不料,芮若瑤身子又是一軟,他連忙扶住她,“慢點,當心,”
芮若瑤似乎回了些神,她身子往邊上挪挪,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,“我沒事,殿下放心。”
宋景玨見她體態嬌柔,不施粉黛,聲若幽蘭,一身孝服,更顯得楚楚可憐。他心中不由歎道,‘難怪韓景恒對她如此在意、嗬護,隻怕是個男人,都會生出一股想要保護她一生一世的豪情吧,真真是我見猶憐。’
她眼睛有些腫,臉色有些憔悴,嘴唇有些乾,卻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,反而更添了幾分柔弱,更加惹人憐惜。
宋景玨覺得自己的心跳得特彆厲害,那呯呯聲似乎要四下散開來,他扶著芮若瑤坐下,深吸了一口氣,“你在這兒坐著,我去找禦醫給你上藥。”
“不用麻煩了,殿下,我不疼。”芮若瑤道。
宋景玨皺眉,臉上的心疼一閃而逝,“都流血了,怎麼會不疼?你在這兒乖乖坐著,彆亂跑。”
“殿下原來在這兒!咦,若瑤,你也在這兒?”羅佳璿走了過來。
宋景玨道,“你來得正好,若瑤腳踝擦傷了,我正要給她找禦醫,你在這兒陪她,”
羅佳璿點頭,她摟著芮若瑤的肩膀,“怎麼了?”
芮若瑤看向她,“表姐,我沒事,隻是突然沒了力氣,”
羅佳璿拉著她的手,“景恒自小長在祖母膝下,得她悉心栽培,如今祖母驟然離世,他定是受不了的,你要打起精神,保重自己,照顧好他,家裡還有事情,也等著你呢。”
芮若瑤眼淚又流了下來,“表姐,外祖母這麼慈祥善良的人,你說,怎麼就這樣走了?她怎麼舍得我們這些人?”
羅佳璿摟著她,“姑姑最得祖母喜愛,自從她去世之後,祖母便傷了心,好長一羅時間都沒回過神來,後來祖父又戰死沙場,祖母再經一番打擊,府裡的人又都不爭氣,讓她精力憔悴,這麼多年下來,隻怕已經把祖母煎熬得心神俱損了。”她歎了口氣,“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,景恒最在乎的人中,祖母已經去了,你若是再有個不好,豈不是要把他那顆受傷的心撕得血流成河?”
芮若瑤心神一震,抬起淚眼看著她,“我知道了,表姐,我會照顧好自己的,你放心,你也要保重身體!”
羅佳璿為她擦去臉上的淚,“大家都很難過,可是祖母說得對,隻有我們大家都好,她才會走得安心。”
兩人依靠在一起,沒有說話。
轉角和宋景玨握緊了拳頭。
一道帶著同情的聲音傳來,然後一個男子走進來,“男子漢大丈夫,進出都不得自由,這一生,該如何才能過下去?難道要一直依靠彆人的施舍嗎?”
讓人意料不到,這人竟然不是三皇子,是宋思賢。
羅明飛皺眉,冷冷的,“大公子光臨寒舍,找我這個廢人,有何貴乾?”
“沒想到你竟頹廢到這個地步,我原以為能激你起一些血性呢!”宋思賢臉上帶著笑,卻含著輕視。
羅明飛瞟了他一眼,沒有說話。
宋思賢卻自己坐了下來,“表弟可知你院子裡的人都去哪裡了?”
羅明飛沒有說話在,宋思賢也不計較,仍是帶著笑,“有的被人喚了去彆處幫忙了,有的自己去玩樂了,還有的,給了幾吊錢就把門打開了,表弟可曾擔心過自己的生命安全?就這麼一幫人,你能指望他們?”
還是沒有人說話。
宋思賢又道,“據我所知,羅府是沒什麼家底的,以前,你們這些近係的人還能拿到月例和分紅銀子,那都是從長公主府裡出的。如今姑祖母一走,你們將來的日子,”他沒再說下去,臉上帶著溫和地笑,看著那個不能走動的人。
見真沒有人回應,他又道,“也不知道這諾大的長公主府有誰能守住這份家業?還是說,他們不想讓那些累贅分享,想方設法轉移走那些金銀珠寶、鋪子田地、銀票現錢。嗯,隻怕是要樹倒猢猻散了,韓景恒獨木難撐,更何況,國公府需要他出麵,他嶽丈家也需要他幫襯,國公府自己的親戚也夠多的,羅府又有那麼多人,隻怕大多數人的苦,他是心有餘力不足的,再說,他也不姓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