芮若瑤身子一軟,倒在了韓景恒懷裡,她一直強撐著那口氣站在那兒,不讓自己倒下,韓景恒連忙抱著她,急聲道,“若瑤,你怎麼了?”
芮若瑤哭著搖頭,緊緊環抱著他的腰。
韓景恒這才鬆了口氣,用力地把她摟在自己懷裡。
其他兩個女子也都哭到無力,倒在各自夫君懷裡。
宋景玨第一次看到羅佳璿如此軟弱無依的樣子,一直以來,他看到的都是她精明能乾、處事遊刃有餘、外表端莊優雅的樣子,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是難倒她,卻不想,她也有如此無助的一麵。他抱得不由緊了些,輕哄,“彆難過了,祖母還在,還有我呢!”
羅佳璿卻哭得更厲害了,她到底自恃身份,沒有放聲大哭,隻是淚流不止。
蘇靈兒卻哭著問,“羅明成,祖母沒事了,對不對?她隻是睡著了,對不對?”她知道自己毛病不少,娘家人對她的性子也是大為頭疼,雖然羅、蘇兩府聯姻,看中的是雙方的利益,可是長公主對她這個孫媳婦,一向隻有稱讚,沒有輕視和排斥,府裡若有人說她做得不好之處,長公主也都會出頭,維護她,每次和羅明成吵架鬥嘴,長公主不問是非黑白,一開口就從來沒有幫過自己的孫子,一直都是護著她的。
她鼻子酸,喉嚨痛,渾身難受,“羅明成,你說話,你說話啊,”
羅明成紅著眼,緊緊抱著她,“是的,你小聲些,彆吵醒了祖母,她睡著了。”
蘇靈兒埋首在他懷裡,哭得不能自已。
長公主沒有挺過來,昏迷了幾天之後,藥石無效。
皇宮裡痛哭聲一片,長公主府滿府縞素。
蘇靈兒對這些也是一籌莫展,長公主的兩個兒媳也隻顧著哭靈堂,再說,她們也沒這本事理好這些事。羅佳璿知道後無法,隻能陪著蘇靈兒一起,幫忙安排各管事們做事。
羅明成雖然是長公主的庶長孫,可他自幼不怕這位祖母,與她甚是親近,雖然長公主對他也是經常責罵,可也是愛之深責之切,倒不曾真正下重手收拾過他,與其他兩個孫子相比,她是更喜歡這個庶出的孫子。
韓景恒就不用說了,長公主一向拿他當親孫子養育的,自己府裡還專門給他一處院子,養著人打掃。
他們兩人一左一右跪在靈前,芮若瑤陪跪在韓景恒身後。
如此過了兩天,韓景恒和羅明成竟然全都沒有合眼,一口飯也沒有吃進嘴,隻是木然地被人喂了幾口參湯。
韓家和太小,便讓人帶著在若菊院呆著,芮若瑤不放心,每日會回去看上一眼。
當她早上趕來,知道的時候,忙讓人做了飯菜,可韓景恒連嘴也不張。
芮若瑤眼睛紅腫,聲音有些沙啞,“夫君,你吃一點吧,身體要緊。”
韓景恒就像沒有聽見一樣,一動不動。偏偏他力氣又大得很,跪在那兒,誰也拉不動他半分。
芮若瑤心急如焚,看著他眼裡的紅血絲,又是著急又是心疼,她哀求,“夫君,多少吃一點吧,不要弄壞了身體。”可是韓景恒依舊沒有反應。
芮若瑤一口氣堵在胸口,暈倒在韓景恒身邊。隨行的丫頭嚇壞了,“少夫人,您怎麼了?少夫人?少爺,少夫人暈倒了!”
韓景恒這才轉過身,他心中一急,手上動作卻慢了些,身體有些僵硬,正要伸出手去,腦袋上卻挨了一記重拳,人也暈了過去。
來人鬆了一口氣,“好了,他暈過去了,你可以醒了!”
這人是葉青,芮若瑤連忙睜開眼睛,“他怎麼樣?你下手會不會太重了?”
葉青撇了撇嘴,“我是大夫,”
芮若瑤這才沒有說話,叫上韓青,把韓景恒帶到了他在長公主的院落。安排妥當之後,她又去了靈堂,跪在韓景恒的位置。
到了中午,芮若瑤被韓玉顏拉到了外麵,“若瑤,你不能再這麼跪下去了,景恒已經躺在床上了,你要想想家和。”她不由分說,推著芮若瑤往外走,“去吧,出去透透氣,不要哭壞了身體,景恒一時怕是難以緩過來,你還得照顧他們呢!”
芮若瑤眉頭緊鎖,沉吟了一會兒,點頭。她悲傷、彷徨,覺得自己的頭腦嗡嗡作響,頭重腳輕地往僻靜的院子進。
看著廊前的紅花綠葉,她卻沒有一點兒歡喜。外祖母去世,夫君又悲傷過度,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要怎樣才能讓他心裡好受些。
她歎了口氣,轉身想往回走,卻不料,腿一軟,人就要往地上摔去。
一道帶著急促而又溫和的聲音響起,“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