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點頭,“不是說有安插人進去嗎?”
韓景恒搖頭,“我與小王爺書信往來,不管明麵暗地裡,隻要是外麵的人、不是他們自家或是自小養大的,無論表現得多忠心,都是得不到他們家族核心認可的,無論送多少錢,都打聽不到重要信息,商人逐利,秦家核心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見錢眼開的,他們就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,令行禁止。皇上,您不覺得這些都很讓人驚心嗎?”
皇帝表情慎重起來,“果真如此?”
韓景恒點頭,“西邊也有消息傳來,說西州秦家府邸內裡奢侈,一點不似邊關普通人那樣生活艱苦,可是官道上去的東西,都不是那麼好的,多數將士家屬都在京城,隻有秦家,直係都在邊關,隻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在京城活動,”
皇帝眉頭皺得緊緊的,“可是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找到證據。”
韓景恒口氣有些低沉,“懷遠王爺好城府,自己伏低做小,卻讓自己的三個兒子出麵,其他兩個咱們倒也有盯,卻忽略了那個最大的,想來,能有大動作的就是他了,他夫人經常四處求藥方,或許就是那些時間安排的。”
皇帝點頭,正要說話,卻聽得外麵有人道,“兒臣有要事求見父皇!”
宋景玨在門口等待。
屋裡卻傳來砸東西的聲音,“混賬,出去!彆以為朕不知道你是來乾什麼的!韓景恒目無尊上,竟然罔顧朕的口諭,遲遲才來稟報公事,朕一定要好好教訓他!”
宋景玨好聲好氣道,“父皇,景恒連日趕路,怕路上有恙,感染父皇,這才延遲了一夜,何況他回來之前不是已經飛鴿傳書了嗎?一切順利,父皇就彆怪罪他了,他一向自由慣了,不是真的要忤逆父皇的!”
“逆子,還敢為他求情?要不是當初你們那麼多人成天為他說好話,能把他慣成這樣子?遊手好閒、沒有擔當、說得好聽是不愛受拘束,說得不好聽就是不服管教,不忠不孝,”皇帝氣呼呼的聲音從裡麵傳來。
宋景玨有些語塞,可還是忍不住請求,“父皇,您為難景恒了,他、他……”
門突然開了,皇帝冷著臉走了出來,“既然你們二人都冥頑不寧,那就一起跪著做個伴吧,我不叫你們起來,不準你們起身,否則,哼!”他大袖一揮,走了。
宋景玨無法,隻能走了進去,與韓景恒並跪在屋內。
青揚公公折返回來,輕輕關上了門,小聲衝門口的侍衛道,“看好了,誰也不準進去。”侍衛們一齊點頭。
屋裡宋景玨聽了韓景恒的話,沉吟片刻道,“之前,是我們小看了懷遠王府的野心,差點被流放的家族,竟然還有人敢起心思。”
“或許也不是真要造反,隻是不想你們過得舒暢罷了,”韓景恒道。
宋景玨道,“這兩年四處派人小心查探,也查到了些蛛絲馬跡,王府的主事人表麵上是懷遠王,可我看他這麼多年的表現,似乎是被嚇破了膽,能有手羅做這些事的,隻有那個鮮少外出,不知深淺的宋思賢了。”
韓景恒也讚同,“羅府分家的時候,大家看到上各家的是三皇子,可是憑三皇子,是調不動那麼多江州商家的,那可是秦家的地盤,而且後來他被皇上禁足了,也出不了主意,”
“可還不是被你們收拾了?我看越平也不錯,把事情辦得很好,不過,話又說回來,如果是宋思賢出手了,怎麼沒挽救回來呢?他不應該就這樣啊!”
韓景恒搖頭。
懷遠王府。
宋思遠問他的大哥,“為什麼當時不幫幫羅和勝他們?畢竟經營得好,也能得不少銀子。”
“幫他們做什麼?讓他們狗咬狗去,咱們看看熱鬨就好,”宋思賢滿不在乎道。
“我知道大哥不想讓人知道是咱們在後麵推動這些事,可是,他們總是會查到的,事情做了就會有跡可循,而且,韓景恒已經回來了,以皇帝對他的信任,他若是做出什麼事情來,對咱們不利……”宋思遠道。
宋思賢還是雲淡風輕的模樣,“沒有證據,韓景恒不會貿然下手的,他怕打草驚蛇,父王當年的人,他們一定懷疑還有隱藏,他們想要一網打儘,就不會輕易動手,”
宋思遠說服不了自己的大哥,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,便不再說話了。
“夫君,他這是?”芮若瑤不解地問。
韓景恒搖頭,示意自己也不知道,“無妨,去就去吧,多個人給母親添紙錢,想來她不會怪罪的。”
按世家的禮義,韓越平是早就該給自己的嫡母去上香了,他生母畢竟隻是繼室。隻是韓景恒一向獨自前去,以前又有羅氏作祟,國公府倒是誰也沒有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