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薇薇救裴郎之時......從不曾想過要什麼報答,更不是挾恩圖報才隨裴郎而來,求......求老祖宗不要誤會。”
“裴郎既然......已經成家,薇薇也隻好斷了念想,隻求老祖宗允了,派人將我和杏兒送回晉州,隻當是大夢一場,薇薇從不曾與裴郎相遇。”
說到最後,楚薇薇泣不成聲抬手用帕子捂著半張臉,哭得哀淒無比。
她玉白的腕子露出一大截,老太太低著頭,看到那被裁剪得很是參差的袖口,抿緊了唇。
裴雲愷上前兩步,彎腰去扶楚薇薇,視線也不自覺地落在她的袖口,眸色一沉,手腕用力,將楚薇薇攙扶起來。
他再次看向老太太,語氣中帶著幾分堅定。
“老祖宗,君子一諾,重若千金。更何況薇薇對我有救命之恩,若是不管不顧,我豈不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?”
“不說我心中愧疚,若是叫外人知曉,甚至叫陛下知曉此事,又如何看我,如何看待忠武侯府?”
老太太沉默地沒有說話,江夫人卻是嚇了一跳,忙上前急道:“怎麼扯上陛下,扯上侯府了?”
“那楚姑娘不能走,她這一走豈不是要壞了我兒的名聲!”
說罷,江夫人轉向老太太勸道:“不過是府上多一雙筷子,又不耽擱什麼。”
“我瞧著芷兒也是個賢惠大度的,多一個人幫著伺候我兒,也是在替她分擔,沒有拒絕的道理。”
一直站在邊上默不作聲的梁嬤嬤,胸口起伏得厲害。
但聽見江夫人話都說到這了,她不得不上前幾步開口道:“奴婢給老太太,給大爺,給大夫人請安!”
請了安,見眾人把視線投到了她身上,梁嬤嬤忙轉過身子對裴雲愷道。
“大爺,大奶奶前兩日染了風寒,今早燒才退下去,人還躺著下不了地,但心裡記掛著大爺,便讓奴婢替大奶奶迎大爺回府。”
“大奶奶醒了沒多久就見過楚姑娘了,隻是不知大爺是個什麼章程,大奶奶也唯恐怠慢了楚姑娘。”
“為此,大奶奶還特地遣了奴婢給楚姑娘送了衣裳首飾。”
聽到梁嬤嬤的話,江夫人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,裴雲愷眼裡卻有疑慮,老太太則是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楚薇薇的袖口。
老太太見裴雲愷似乎在猶豫什麼,她便先開了口道:“芷兒是個好的,你放寬心,定不會委屈了楚姑娘。”
“還是先讓丫鬟送她下去擦把臉吧,瞧這哭得怪可憐的。”
隨後老太太衝丫鬟瑞珍使了個眼色,瑞珍和瑞寶再次上前攙扶著楚薇薇往外走。
楚薇薇還想說什麼,可顯然老太太不願她繼續再待在這,她張了張嘴,隻得跟著丫鬟離開了花廳。
她一走,老太太就沉下了臉來:“愷兒,你到底是怎麼想的,好歹拿個主意。”
“這楚姑娘莫非有個什麼來曆,才叫你這般的不好定奪?”
裴雲愷顯然沒想到老太太會這麼問,頓了頓才回道:“回老祖宗,楚姑娘自稱是晉州通判楚大人的千金。”
“隻是繼母不慈,要將她許配給一個惡霸,她這才帶著丫鬟出逃。也是這番奇遇才在城郊樹林救下了我,願隨我回京。”
“況且一路上,我因有傷勢在身,多虧她不辭辛苦貼身照顧,已與我有了肌膚之親。我不知家中已做主迎了紀家女子過門,這才許諾會娶她。”
老太太和江夫人聽聞楚薇薇隻是一個通判之女,頓時齊齊鬆了口氣,老太太的臉色也好了些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