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雪不知宋清歡在宮裡生了甚個事,可想起近來那些事,立時便道:“不如去弘法寺吧,那兒最是靈驗。”
主仆兩人還站在車外說話,一陣香風襲來,便見身側停了輛馬車,帶著濃濃的脂粉味,嗆人得很。
宋清歡往邊站了點兒,眼角餘光側過去,隻見一個麵皮細嫩的小廝撩簾將馬車上的人扶下來。
嘴裡嚷嚷道:“哎喲喂,我的爺,您可清醒點,咱們都到宮門口了。”
“急甚個,爺清醒著呢。”那人一身紅袍,散散亂亂,連發髻都歪了,說起話來更是滿口酒氣。
那小廝急得頭疼,連連道:“我的爺誒,您都這樣了,還清醒著呢。”
“怎麼不清醒了,看爺走路穩著呢。”蕭辭推開小廝,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幾步,回過頭來,卻是衝宋清歡眉頭一挑,唇角勾起幾絲笑意。
宋清歡眉頭一蹙,暗罵一句:“冤家路窄。”
就見那小廝已經扶著蕭辭進了宮門。
踏雪探著腦袋也瞧個正著,自言自語道:“這位應當是傳聞中的睿王殿下吧,還真是走到哪兒都香風陣陣。”
睿王?
宋清歡眼眸一眯,望著那遠去的背影“哎呀”一聲。
蕭辭原先說他同蕭蔚是一家子,她一直沒細想,以為這人說得是兄弟,可蕭蔚自個行二,再往上頭便是禹王蕭幕。
這人年紀分明在蕭蔚同蕭幕之上,怎麼可能同他們是兄弟。
原來他口中的一家人不是兄弟,而是叔侄。
踏雪扶著宋清歡上了馬車,壓低了聲兒又道:“方才等姑娘的時候,見幾個車夫聚在一塊,說昨兒睿王殿下在百花樓同國公的幼子為了個姐兒打了起來,還廢了袁公子一條腿呢,今兒一早國公便進宮去告狀了,聖上這是昭睿王爺進宮問罪的吧。”
宋清歡眨眨眼兒,問道:“昨兒夜裡?同國公的人為了個姐兒打起來?還廢了人家一條腿?”
踏雪道:“聽說是這樣的。”
宋清歡嗬嗬一笑,再不多說。
沒想到蕭辭這人當真深藏不露得很,昨兒明明劫了她,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搶了她的藥方,卻還能鬨出為了個花娘大打出手的事兒來。
這般費心費力的要掩飾行蹤,這其中怕是有許多見不得光的事兒。
宋清歡抿了抿唇,眉頭一挑,便兀自笑起來。
出府時日頭才升起,霧氣未散,從宮裡出來卻已將近午時,還未至流朱街便已是堵得水泄不通。
宋清歡閒得無聊,便哄著踏雪說些原來的舊事,看看原主到底忘記的是那些。
踏雪不敢提及同蕭蔚有關的,便挑些宋家的事兒來說,還未說得幾句,便聽得外頭趕車的劉平道:“王妃,禹王妃的馬車在前頭,好像是出了事兒。”
踏雪聲兒一頓,看向宋清歡,見她神色微變,便道:“奴婢下去瞧瞧。”
再回來時,一張小臉便是煞白的,哆嗦道:“馬車上好多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