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家人丁單薄,宋文德原來還有個兄弟,隻可惜還沒長到成年便夭折了,到得宋清歡這一輩便隻得宋有渝這麼個男丁。
宋有渝又是雲氏難產下來的,自小就嬌慣得厲害。
宋老夫人對著宋清歡還能淡然處之,可一聽宋有渝這根獨苗苗出了事,立時便叫小丫鬟扶著從後堂出來:“怎麼回事?好端端的怎麼被人抬著回來了。”
茶是喝不下了的,宋清歡立時起身道:“不說他是同友人吃酒去了嗎?”
傳話的小廝也不知曉其中的內情,隻道:“奴才也不曉得,大少爺是被承恩伯家的六少爺送回來的,奴才,奴才隻瞧見滿身是血……”
“什麼……”宋老夫人急得發暈:“這是造了什麼孽。”
說話間人已經叫小丫鬟扶著往外頭走了,宋清歡忙跟上。
宋有渝狐朋狗友多,日日不是這個喊喝酒便是那個喊吃飯,昨兒他在外玩了一夜,晨間才歸家,臨走時還同陳家的二公子約好今兒午時去香樓用飯的。
他睡了一個上朝,到了香樓時還哈欠連天的,還想著用了飯再回家歇會子的。
可哪裡曉得,人還沒上香樓,便從小巷裡衝出一群人來,不由分說的便開打。
宋有渝雖是個沒落的侯府少爺,可在京都城裡也沒人敢這般光明正大的打人。
他帶著小廝初一,壓根不是這些人的對手,挨了不少拳腳,簡直毫無還手之力。
為首那人是個有分寸的,見差不多了,這才道:“陳公子,前幾日我們少爺就說過,他向來不是良善之輩,勸你想清楚再搶他的人的。”
宋有渝被打得鼻青臉腫的,聽聞這人說的混賬話,抬起頭來罵道:“瞎了你的狗眼,你看看我是不是姓陳的那狗玩意。”
那人還得當真瞧了一回,認出他是宋有渝來,也沒絲毫愧疚之色,嗤笑道:“哎喲,原來是宋家公子。”
又與同伴道:“打錯人了。”
話音一落,一行人又呼啦啦的散去,徒留宋有渝同初一兩個站都站不起來。
本就是生在香樓下的事兒,又鬨得那般大的動靜,陳二公子站在樓上瞧得一清二楚,忙屁滾尿流的從後門離去,半刻都不敢多待。
方才那些人雖未說是誰家的,可在這京都城裡能橫著走路的能有幾家,管他是誰家的,逃了便是。
陳二一走,其他那些來赴宴的自然也一窩蜂的散去。
若不是與同僚一道來香樓用飯的張雲行瞧見,將宋有渝送回來,這主仆兩個還不曉得如何回來。
宋老夫人同宋清歡趕到墨竹院時,小雲氏已經到了,正抹著眼淚讓小丫鬟再去催一催大夫。
初一跪在正堂瑟瑟發抖,他沒能護好宋有渝,才叫宋有渝被傷成如此,不管此番如何,他這身皮怕是好不了了。
宋老夫人進屋看得宋有渝一回,見他閉著眼兒,斥責的話也說不出來,隻氣得凶前劇烈起伏。
孫嬤嬤同初一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壓低聲兒同宋老夫人說得一回,更是叫老夫人氣得不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