啟止是失望，姚月嬋幾乎抓狂起來，一回頭瞧見宋清歡眼角眉梢的笑意當真恨不得撕爛她的臉。
怎麼會這樣，那湯水裡頭明明就有問題，如今被這太醫一驗便成了無毒，就連自個這脈象都不似中毒了。
姚月嬋腦袋一轉，隻當宋清歡早將那位年長的太醫收買了，當下期期艾艾道：“姐姐，你何必如此，王爺這些時日雖一直在引嫣閣，可到底是念著姐姐的，可姐姐為了一時的不忿，又是對妹妹下毒手，又是串通太醫，姐姐如何就這般狠心。”
她如此矯揉做作，將黑的說成白的，宋清歡絲毫不懼怕，理了理衣擺的褶子，她笑：“妹妹這是何意？你是說我為了爭王爺的寵愛，下毒給你不說，還串通太醫汙蔑你？”
“真是可笑，我若有那等本事還能叫你進門？還能委屈自個在你這引嫣閣的柴房睡一晚？更彆說太醫院的太醫可不是我一個沒落侯府千金串通得了的。”
“何況你一介妾侍還用不著我費這些心裡，王爺就是那樣的性子，難不成我滅了你姚側妃就沒得張側妃，王側妃了？”
一座屏風之外，站著那位頭發花白的老太醫，以及張天海。
姚月嬋尚且還將聲音壓一壓，宋清歡卻是坦坦蕩蕩無畏無懼。
她說什麼，屏風之外的人便聽見什麼。
那老太醫當下就炸毛了，讓徒弟從婢女手裡接過脈枕放入藥箱內，冷哼一聲：“我朝建朝多年，一直崇尚正妻為上，嫡妻為尊，便是聖上也有祖訓，邑王妃乃堂堂正室，便是要處理個妾侍也完全有權利，用不著來串通老朽做假證，老朽也不屑。”
說著袍袖一甩，衝張天海發起脾氣來：“哼，老朽學醫不精，看不了這位側室，你還是另謀高就。”
七老八十的年紀了，發起脾氣來一點都不含糊，袍角一撩抬步就走。
“吳太醫，吳太醫，都是晚輩的錯……”張天海賠著笑一路跟了過去。
而屏風之內，姚月嬋因著吳老太醫一番話氣得眼圈發紅，直跳腳。
她堂堂的侍郎千金，若是不求高嫁，嫁給誰不是風風光光的正頭娘子，偏生如今誰都拿“妾侍”來踩她一腳。
可自個選的路又能如何，咬著牙也要走下去，雙手捏緊成拳，不住的告訴自個，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報的，她遲早要這些人低下頭來喊她一聲王妃。
宋清歡隻覺方才吳太醫那番話簡直大快人心，若不是姚月嬋還在跟前，她都恨不得拍手稱快了。
抬眼瞧得一回姚月嬋的臉色，宋清歡心情無比的舒暢，隻覺一會能多用兩碗飯。
正屋內，兩人皆不說話，過得許久，跟著吳太醫遠去的張天海去而複返，麵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，嘴裡卻道：“邑王妃，吳太醫方才說了，那湯水器皿都無毒，王府裡頭這位姚側妃也因吃了相克之物才腹痛不止，引發中毒的假象。如此說來，王妃投毒的嫌疑是洗脫了的。”
聲兒一頓，又道：“這位吳太醫乃是三朝禦醫，在太醫院頗有聲望，姚側妃若是覺得吳太醫醫術不到家，要不你推薦個大夫，再驗一驗。”
姚月嬋這回是真哭了，捂著臉直接就進了內室，隻聽得一陣嚶嚶聲傳來。
吳太醫乃是三朝禦醫，給皇帝太後看病的主，放眼整個大瀝，哪個大夫敢放眼說自個的醫術比這位太醫的醫術還要精？
張天海這一波打臉簡直不要太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