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歡聽到這兒,這才想起蕭辭為何無緣無故的將她劈暈了,怕是那會尋她的人已經在附近了,他為了護她才動的人。
可那時他是怎麼離開的嗎?
尋梅不知宋清歡心中所想,隻道:“奴婢聽踏雪說,從來沒見過侯爺那般狼狽模樣,身上的長袍儘數淋濕不說,還滿是泥汙,周身唯一乾淨的便隻得一張臉了,可那張臉蓄著青須,眼下烏黑,不見侯爺往日半分風采。”
宋清歡照著尋梅的話想了想當時的畫麵,忍不住一笑,宋文德能在女兒出事做到這等情形亦算是超過她的預想了。
心裡暖洋洋的,嘴裡便道:“我記得上回我爹看重一副雪景圖的,改日讓踏雪去買回來給我爹送去。”
尋梅不管帳,不曉得宋清歡兜裡還有多少銀,聞言便笑:“那感情好,侯爺聽定開心得飛起來。”
替宋清歡挽了發髻,簪了支素簪,尋梅又道:“姑娘,除了侯爺,要不要給大少爺也買點東西?”
宋清歡看她。
尋梅便道:“大少爺是入夜後曉得姑娘馬車出事的,也跟著侯爺尋了一夜呢。”
“當真?”宋清歡心中一喜,原來她當宋有渝心裡積壓著不甘同怒氣,連心智都變了,如今瞧來他還是有情有義的。
“當真,當真,比珍珠還真,侯府那頭說,大少爺這兩日都沒出門了,誰來邀都推了。”
“既是如此,我自是要好好謝他的。”宋清歡輕笑,讓尋梅著人去把劉平尋來。
宋清歡連著幾日未進食了,廚下整治了粥水送過來,宋清歡吃了一碗也未敢多用,趁著劉平還未來,便又問起王府裡頭的事兒來。
上回自打她算計姚月嬋之後,她這院裡頭便沒得一日安生的,今日不是瞧見有死老鼠,便是明日衣衫上沾著蟲,日日叫小丫鬟們嚇得不輕。
當然引嫣閣那頭也沒落到甚個好便是了。
是以,那幾日邑王府內日日雞飛狗跳的,好不熱鬨。
這兩日她遭了難,也不曉得那頭到底是甚樣個情形。
一提起這個,尋梅可是百般精神得很,笑得神秘兮兮的,湊上前來,壓低聲兒同宋清歡道:“府裡頭可生了天大的好事。”
“王爺搬離了引嫣閣,住進了外書房。”
尋梅捂嘴一笑,滿臉的幸災樂禍:“說是上回咱們夫人來探病,姚氏自作主張回了的事給捅破了,這才惹了王爺的怒,昨兒夜裡便在引嫣閣大吵了一架,王爺連夜搬的。”
“引嫣閣那位據說哭了一個晚上呢。”
宋清歡看尋梅一副純真的模樣,便也跟著笑,卻不言語,小雲氏來王府探病那都是多少日前的事兒了,如今才說被捅破了,隻怕也就能騙騙似尋梅這樣的傻姑娘。
尋梅還在興高采烈的說著姚月嬋同蕭蔚大鬨的事兒,那頭傳話的小丫鬟已經將劉平引了過來。
劉平是孫嬤嬤的孫子,年紀比踏雪尋梅還小,宋清歡出事後,最嚇得厲害的便是他。
這會宋清歡著人去喚他,還當時要問罪了,當下便嚇得哭了起來,到得宋清歡跟前還一抽一抽的。
宋清歡瞧見他這模樣就好笑,叫尋梅抓了把糖給他。
劉平哪裡敢受,嚇得跪了下去,說哭就說哭了出來。
尋梅踢他一腳:“丟人不丟人,男子漢大丈夫的還哭起鼻子起來了,小心日後娶不到娘子。”
這麼一嚇,劉平又將滿眼的淚意憋回去,直憋得打起嗝來。
宋清歡將一碟糖都賞給了劉平,見他情緒平緩了,這才道:“我曉得你這兩日必定是嚇著了,可我這會有件至關緊要的事兒一定要你去辦我才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