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嫣閣亂作一團,丫鬟婆子來往穿梭,毫無章程,廊下也跪了一片,皆低著頭哭聲陣陣。
宋清歡瞧得一眼便收回目光,叫踏雪尋梅扶著往內室去。
隻見蕭蔚坐在榻邊,將姚月嬋摟在懷裡,下巴抵著她的額頭,麵上帶著幾分懊惱,眸中盛著悔恨。
姚月嬋頸脖上一道紅痕甚是明顯,淚眼汪汪的抱著蕭蔚的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:“妾是被冤枉的,蔚郎識得妾身不是一日兩日了,便是要了妾身的命,妾身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兒來。”
宋清歡站在內室簾外並未進屋,瞧見這麼一幕,心中不知是何滋味。
雖然她覺得蕭蔚這人渣得不行,可很多時候也不得不承認,他對姚月嬋是真個很不錯的,如若不然也不會為了她請動劉貴妃來壓製自個。
宋清歡站得片刻,總算意識到,從始至終自個才是插足他們之間的那一個。
腦子是萬分清楚的,可心裡卻又甚為不甘心,總覺得有些地兒不對。
一抬眸瞧見蕭蔚懷中的姚月嬋看向自個的眸光中帶著幾分挑釁,宋清歡眉頭一挑。
蕭蔚當真是個眼瞎的。
大夫被如雙拉著衝進屋來,好巧不巧的將宋清歡撞到一邊去。
踏雪一把扶住宋清歡,正要嗬斥,卻叫宋清歡止住。
如雙轉過頭來,目光森森的看得宋清歡一眼,複又回頭拉著大夫進屋。
蕭蔚至始至終都抱著姚月嬋未撒手。
大冬天裡,大夫跑出一身汗,打開藥箱取出脈診,小心翼翼的開始診脈。
宋清歡隻覺心裡頭無緣無故的堵得慌,便不發一語的出了引嫣閣。
……
“大夫,你確定內人不曾小產?”蕭蔚頸脖上青筋暴起,雙手捏緊成全負於身後,站在廊下一字一句的同方才那大夫確認。
“確實如此。”那位年老的大夫留著一把山羊胡,紅光滿麵,眼角滿是褶子:“這位夫人的脈象絮亂,壓根不是小產之相……”
不待那大夫說完,蕭蔚便出聲打斷:“本王知曉了,勞煩大夫了。”
說著又著人將大夫送出門去。
方才一片慌亂的院子,這會子卻是清靜了不少,丫鬟婆子都叫遣了下去。
蕭蔚背著手抬頭望天,眉眼中淨是戾氣,還帶著幾分殺氣。
“蔚郎,蔚郎……”姚月嬋在屋內的呼喚聲響起,隱隱的還帶著幾分驚惶失措。
蕭蔚身形一轉,便進了內室,語態溫柔:“我在,彆怕,我在的……”
姚月嬋一見蕭蔚便又撲進他懷中,哭道:“妾以為,以為這輩子便同蔚郎無緣了,嗚嗚嗚嗚……”
蕭蔚緊了緊懷中之人,半響才拍著她的後背,允諾道:“你放心,本王一定不會叫你白白吃這個虧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