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短短兩三日功夫,蕭蔚便元氣大傷,暗中培養的羽翼也折了大半進去。
事兒鬨得大,不必宋清歡特意去打聽,這些消息也傳入她耳中。
屋外寒風陣陣吹起,比前幾日冷了不少,瞧著是要下雪的架勢。
宋清歡提筆在筏子上寫得幾行字,這才用火漆封了交給踏雪:“給少爺送去。”
她這幾日閒得無事,每日睡醒便開始寫大字,練得幾日下來倒有了些感覺,又有原主十幾年的功底在那兒,雖不比得原主寫的,可到底也能見人了。
踏雪小心的將信伐揣進懷裡,輕聲應下,可卻站在原地不動。
宋清歡從新鋪了紙用鎮紙壓著,抬頭看得她一眼,便又垂眸開始磨墨:“怎麼了?還有事?”
踏雪這些時日替宋清歡辦了不少事兒,雖從未聽她明說要做些甚個,可這日日吩咐下來的事兒連在一起,倒叫她多少能猜出點兒來。
此時宋清歡問起,她一時間也不知是說還是不說的好。
隻抿著唇不言不語,過得半響這才又道:“姑娘,這世間對女子多有不公,姑娘若想過自個想要的日子,怕是不那麼不容易。”
踏雪穩重,尋梅活潑,宋清歡自將事兒都交代下去,便也想到有早一日踏雪能悟出這其中的緣由來。
今日她既是隱晦的說了出來,宋清歡便也不否認,輕輕一笑:“你說得都沒錯,可這世間本就已經對女子不公了,咱們若是再不爭取一下,那豈不是將命交到彆個手上隨彆個磋磨,同那任人宰割的魚肉又甚個區彆。”
踏雪麵上露出幾分哀愁之色,卻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原來宋清歡未嫁進邑王府時,總幻想著那麼一日嫁進門來,同蕭蔚舉案齊眉,白頭偕老,可真到成了親,卻又是這樣的光景。
勸慰的話再說不出口,踏雪揣著封了火漆的書信出了邑王府。
她這一走,直到夜幕降臨都未曾回來。
起先宋清歡還不甚在意,隻覺踏雪是個性子穩妥的,有甚個事兒總能圓過去,可等到夜深了,便開始擔心起來。
夜裡用了膳,又梳洗一番,宋清歡也睡不下,就著油燈看了幾頁書,總覺心頭慌亂得厲害。
招了尋梅進屋,便問:“踏雪還沒回來嗎?”
尋梅心思單純,也沒往深處想,搬了薄毯來同宋清歡蓋上腿腳,便笑:“姑娘這都問第五回了,她若是回了,奴婢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的。”
說著又佯裝抱怨一句:“她在侯府又個表妹呢,隻怕是兩人敘話誤了時辰,一會回來姑娘可要好好說幾句,這丫頭總仗著您的寵愛,簡直沒法沒天了。”
尋梅說得一堆,宋清歡一句都沒聽進去,心裡左右都不自在,書冊也瞧不下去了,往炕桌上一扔,神色有些煩躁。
沉默半響這才道:“著人去侯府尋尋,不管尋未尋到,都讓人第一時間回來報。”
“誒,奴婢這就去。”尋梅見她神色不好,當下也斂了說笑的心思,立時應下吩咐下去。
隻她還未來得及出來,一直羽箭穿過窗柩,狠狠的釘在妝台上,發出“嘭”的一聲。
宋清歡猛的起身,連鞋子都來不及穿,便急衝衝奔至妝台前,隻見那羽箭上綁著一紙筏子。
尋梅早嚇得臉色鐵青了,哆哆嗦嗦的問:“姑,姑娘,這,這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