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門的婆子正打著盹,哪裡想到還有人闖了進來,從門房內跑出來,一見是淺雲居的尋梅,立時眉頭一揚怒斥道:“放肆,引嫣閣也是你這黃毛丫頭能隨便闖的?”
尋梅丁點不怵這婆子,反而捂唇咯咯一笑:“什麼放肆不放肆的,不妨告訴嬤嬤,打今兒起,我們姑娘往後再入這邑王府那便是客人了,我這狗仗人勢的奴婢,你們也得賠著小心待著了。”
“彆總赫赫赤赤的,還叫人看笑話,說你們這王府裡的狗都沒規矩。”
“你這小賤蹄子,看我不撕爛你的嘴。”那婆子氣急,上前就要同尋梅廝打在一起。
尋梅後退兩步,朝那婆子膝上猛踹一腳:“呸,什麼玩意。”
又端著手道:“本姑娘今兒可是來給姚側妃送東西的,這東西可事關姚側妃一輩子,若是非要端著架子,那本姑娘回了就是。”
秀目一瞪:“脾氣這東西,誰還沒有了……”
言罷,扭著身子便要走。
行出不過兩步,身後正屋的棉簾子便是一掀,如雙陪著笑幾步上前:“還當是哪兒來的貴客呢,原來是齊北候府的。”
“這天寒地凍的,又飄著雪花片兒,尋梅姑娘快進屋來坐坐。”
尋梅輕哼兩聲,倒也順勢進了屋。
屋外寒風獵獵,屋內倒是暖哄哄的。
姚月嬋靠在臨窗大炕上,端著茶碗慢條斯理的拂去上頭的茶沫子,既不抬頭,也不說話,就這麼晾著尋梅。
尋梅早就曉得這位姚側妃是個什麼貨色,輕笑一聲,也不同她計較,自懷裡掏出一物來遞給如雙。
意味深長道:“姚側妃也是讀書人家出來的姑娘,怕也是識得字的,這信伐呢,是何人所寫,寫的什麼,您定然看得懂的。”
那信封上頭用火漆封了,也未寫署名,如雙疑惑的接了過來,又雙手奉到姚月嬋跟前。
這才站直了問尋梅:“尋梅姑娘這是?”
尋梅憨笑一聲:“這東西呀,原本一早上就該給姚側妃送來了的,隻可惜叫聖上給耽誤了,我們姑娘說了,這本來就是姚側妃的東西,我這不物歸原主不是。”
姚側妃接了那信,也是滿臉疑惑,將信伐上下打量一番,委實想不到宋清歡這是何意。
伸手取了炕櫃上的裁刀,小心翼翼的將信伐裁開來。
尋梅不作聲色的看著,也不開口,直到姚月嬋將信伐中的內容一五一十看得一回,待瞧見那臉上再也崩不住的怒意,這才輕咳一聲:“奴婢信也送到了,便不叨擾姚側妃了。”
轉身離去,行至門邊,腳步一頓,又回過頭來,輕聲道:“忘記同姚側妃說了,我們姑娘說了,她是個極記仇的人,姚側妃對我們姑娘做的那些事兒,她都記在心裡呢,日後也必定會一樁樁一件件的問姚側妃討回來的。”
“滾,你這賤婢……”姚月嬋氣得胸前劇烈起伏,將手邊的茶碗掃落在地,整個人的狂躁壓都壓不住。
尋梅眉頭一挑,撩了簾子便出門去。
還不待出了這引嫣閣,便聽得屋內傳來嚎啕大哭之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