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除了他,也沒彆個曉得。
宋清歡的記憶不全,對於久遠之前的事兒更是記得不清楚,聞言倒是想了想,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。
腦子一轉便又問:“你那作何對我侯府的地形也了如指掌。”
更可惡的是,居然還把她養的大黑二黑給收買了。
蕭辭哈哈一笑:“這有什麼的,這京都城裡本王哪一處地形不知。”
話兒一頓,笑意儘數斂去,不由得露出幾分落寂來:“不過是夜裡睡不著,四處晃蕩罷了。”
宋清歡一噎,再不問這些。
隻催促道:“走快點,我都餓了。”
又道:“你三更半夜的把我劫出來,又是吹冷風的,又是挨餓的,若是一會鍋子不好吃,我就拿刀來卸了你的腦袋。”
蕭辭嗤笑一聲,不以為然。
從春娘的院子出來,往東行不過片刻便又一小榭,此時那小榭燈火通明,卻並無奴仆在側,極是安靜。
宋清歡跟著蕭辭進內,隻覺屋中擺設甚為順眼,可她一介粗人也品不出什麼來,隻借著原主的審美讚上一句:“雅致。”
這小榭一瞧便不是有人常居的,可依舊打掃得一塵不染,紫金香爐裡燃著淡淡的熏香,也極是好聞。
宋清歡四下瞧得一回,大刀闊斧的往玫瑰椅上一坐,不多時便有個還未留頭的小丫鬟捧著茶水點心上前。
宋清歡端起滾燙的茶水,吹了吹上頭的茶沫,牛嚼牡丹似得喝了一大口,這才覺得周身暖和不少。
蕭辭跟前奉的是竹葉青,玉色的酒盞滿上通透的瓊漿玉液,也隻拿在手上,半響不動。
卻瞧她這一番做派,倒是稀奇,放眼整個京都,隻怕也沒哪家的閨秀似她這般不講究的。
他這般想的,自也這般說了出來。
宋清歡一顆心猛的提起來,可不過瞬間又放回肚子裡頭去。
眼兒一翻,哼道:“我什麼樣子你沒見過的。”
她自個也沒注意到,不管是在宋家還是在邑王府,或是彆處,總要端著大家閨秀的模樣。
可每每到得蕭辭跟前,總是一副潑皮模樣,想說什麼,想做什麼,從來都隨心所欲,倒是自在得很。
也是踏雪尋梅沒跟上,不然瞧見她這模樣也要大吃一驚。
蕭辭神色不動的又將宋清歡上下打量一回,杯中酒一飲而儘,也跟著哼笑一聲。
的確是甚個樣子都見過了。
一盞茶還未用完,春娘便已經帶著兩個年紀稍大的丫鬟將鍋子同配菜都準備好了。
銅製的八卦鍋果然一紅一白兩味湯,配菜亦有葷有素,甚至還有時節少見的綠葉青菜,水靈靈的,光瞧著便叫人垂涎欲滴。
屋內飄著湯水的香氣,宋清歡深吸一口氣,毫不客氣的坐到桌前,一抬頭就瞧見春娘眸光曖昧,倒是嚇得一跳。
結結巴巴的道:“姑,姑娘,一,一塊坐吧。”
春娘天生媚態,同蕭辭關係又匪淺,宋清歡自當她是蕭辭的房裡人,但見她又未梳婦人的發髻,便隻得喊上一聲“姑娘”。
蕭辭還坐在玫瑰椅上不動,手中端著酒盞,神色迷離,見春娘看過來便也點一點頭:“總歸無事,你就坐罷。”
春娘卻笑:“得了吧,爺說得一點誠心都沒得,奴婢還怕要是多待一會,爺都恨不得踹出門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