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歡有種硯文不是普通人的感覺，所以也感覺他不會待在點妝閣太久。
先頭倒也覺得他來曆不明，叫人懷疑，可仔細想一想，若他真個有問題的話，那也隻能說明算計她的人是在太高明了。
宋清歡鬆了口，吳老先生就怕變卦，立時取了紙筆來，當著她的麵寫下雇傭文書，卻獨獨留下幾年那一處空白。
待硯文忙好了，才又將人喚到跟前來，一句帶過的將宋清歡的意思說了遍。
硯文看得宋清歡一眼，抿了抿唇，簡短道：“五年。”
宋清歡抬眸看他一眼，倒是有些訝然，她還當這孩子最多不過簽上一兩年罷了。
硯文既是開口允下五年，吳老先生計算著五年怎麼也該出師了，當下利索的填上年份，又讓硯文簽字畫押。
帶紙上的字跡乾透，才有小心翼翼的放進匣子裡裝好。
宋清歡不久待，吩咐趁著南方的師傅還沒來，放兩日假，複又坐得小片刻離去。
點妝閣的事兒了了，便好似心頭的石頭落地了一般。
宋清歡回了攬悅閣隨意梳洗一番，連晚膳都未用便睡了去。
一夜好眠到天亮，那嚴家的過來來賠禮道歉了。
不過來的可不是嚴夫人同嚴嬌嬌，不過是個瞧著和和氣氣的婆子。
嚴家的禮帶得足，吃的穿的用的，甚個都有，還俱都是好的，倒同那暴發戶一樣。
可小雲氏卻氣得不輕，嚴家理虧在先，打傷人在後，卻還用這些東西來羞辱他們宋家。
他們宋家在沒落，那也用不著他們嚴家來接濟。
來賠禮道歉的婆子倒是將話說得圓，隻道：“我們姑娘是當真曉得錯了的，隻昨兒染了點風寒，今早起來有些起熱，夫人又得貼身照顧著，走不開，才叫奴婢來的，還望侯夫人同姑娘們都莫要見氣才是。”
宋清顏麵上還有些巴掌印，也沒出來，宋清歡倒是陪著小雲氏坐在上首。
小雲氏氣得發抖，卻一句難聽話都說不出來。
宋清歡就笑：“年紀小不懂事倒也能理解，不過這嚴姑娘好似也要說親了吧。”
那婆子不知其意，應得一聲沒敢接話。
宋清歡眼眸一低又是一笑：“我阿爹同母親素來便說，孩子在家不好好教，到得外頭去，有的是人幫忙教。”
話頭一轉，話中之意便更加意味深長起來：“昨兒在承恩伯府鬨得那麼一出，我家妹妹便是受了教的，隻不知嚴家妹妹可受教了不曾？”
“畢竟年紀都擺在那兒了，又是詆毀，又是謾罵，又是毆打的，還攤上個藐視皇家，這些個事兒隨便叫人傳上一嘴巴，這嚴家妹妹呀，怕是這夫君得往京都以外去挑了。”
那婆子心頭一凜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