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歡無畏無懼的與蕭蔚對視,捏著銀針的手卻下意識的往身後藏。
她答非所問:“邑王爺是近來才變得薄情的,還是一直都這麼薄情?”
蕭蔚一笑,也不多說,隻轉身就往方才歇息的正堂去。
主仆二人站著不動,方才那個被傷了手的大漢怒目而視:“還不趕緊走。”
宋清歡斜睨一眼,那大漢立時不說話,可麵上依舊沒得好臉色。
踏雪下意識的抓緊了宋清歡的胳膊,小聲道:“姑娘……”
“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……”
人都已經在蕭蔚眼皮底下了,逃是不太可能的了,祈求他大發善心怕也不可能,唯一隻能想法子拖延拖延時間了。
宋清歡抬步跟在蕭蔚身後,麵色卻沉得如那寒冬裡的水一樣。
蕭蔚穩坐在正堂上首,宋清歡便拉著踏雪立在離門邊最近的地兒。
“嗬嗬……”蕭蔚笑出聲來,胳膊肘抵在膝蓋上,斜著身子看宋清歡:“本王以為你什麼都不怕。”
宋清歡背脊挺得筆直,反唇相譏:“我也以為邑王爺雖死纏爛打了些,可好歹也是正人君子,卻不曾想,是個慣會指使女人乾出這等齷蹉事的偽君子。”
蕭蔚眸中神色變得幾變,可到底沒翻臉,隻看著宋清歡良久,半響都不出聲。
夜已經深了,此處的農家院正立在千佛山腳下一塊人煙稀薄,周遭十裡不見炊煙。
二人相對而視,一個坐一個站,皆不言語,便顯得越發的寂靜。
良久過後,蕭蔚才又換了個姿勢坐好,毫無波瀾的開口道:“自打和離之後,開鋪子掙錢,巴結公主,同魏家越走越近,這日子倒是過得風生水起的。”
“當初本王還當你確實的妒忌心重,這才同禹王聯手,將自個和離出去,如今瞧來倒是本王小看了你。”
不是因為妒忌,而是因為想離開,想毀了這段婚事。
怕是還未進邑王府大門,便計劃著那麼一日了。
宋清歡那些舊事被戳穿,麵上也依舊神色不改,隻微垂著眼眸,不鹹不淡的道:“王爺過獎了。”
話鋒一轉又道:“既是如此,那王爺也當猜想到,就算你今兒脅迫了我,我也不可能順從於你的。”
話音一頓,她這才有正兒八經的看向蕭蔚:“不僅不會順從,怕是還會適得其反。”
蕭蔚一瞬不瞬的看著宋清歡,從上首站起身來,緩步行至宋清歡跟前,伸手便捏了宋清歡的下顎。
他是習武之人,不過才三分力道,便痛得宋清歡沒得知覺。
宋清歡伸手掰了掰,卻動不得他分毫,身上倒是有銀針同毒藥,可一時之間動了蕭蔚,她同踏雪兩個卻也從這兒逃不出去,便索性不再掙紮。
蕭蔚道:“其實,當本王曉得當年是被你所救,心中確實歡喜的,也確實存著要同你破鏡重圓的意思,可你一而再,再而三的挑戰本王的底線,便硬生生的將那些歡喜都磨得乾乾淨淨了。”
宋清歡下顎被牽製住,一時間說起話來也費力,便也不開口,隻眸中滿是不屑之色。
蕭蔚也不惱,見她那模樣反倒一笑,送了她的下顎,貼心的替她將發上沾染上的枯枝爛葉拾去,又拍了拍她肩膀上落的塵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