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打緊。”魏玉堂道:“我此番來,四弟妹托我帶了封信給你。”
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信筒來,雙手遞給宋清歡。
魏家老太爺去了,魏家上上下下都得守孝三年,魏修明原本打算今歲秋闈的,自也不能成了。
送老太爺病重之時,魏修明便帶著妻兒趕回了厲州,日日守著,就望著老太爺能撐過秋闈,哪曉得,他連端陽都未撐過。
張雲微去了厲州,便也時不時的給宋清歡捎書信,每次除了書信卻也還要捎些彆的一道。
這一次隔得有些久了,沒想到托魏玉堂帶來的還隻是一封書信,再無其他的。
宋清歡將書信接了過來,見信筒上也未署名,還奇怪的看得魏玉堂一樣。
見魏玉堂一臉坦蕩的,便也不好多問,隻隨手將信筒塞進一旁的賬薄中夾著。
魏玉堂見她不著急看,唇瓣動了動,可到底沒說話。
踏雪捧了薑湯同容易刻化的吃食來,才又退出去。
宋清歡一時無話,便招呼魏玉堂先用些薑湯暖暖身,在吃茶用點心。
魏玉堂也不同她客氣,天時本就寒涼,從厲州往京都這一路上也不好受,路上吃不好,還凍得厲害。
兩人相對而坐,一個斯文秀氣的吃著點心,一個心不在焉的喝著花茶。
直到魏玉堂吃飽了,這才打破屋內的寧靜。
他從懷裡去了帕子拭嘴,複又將帕子疊好塞進懷裡,喝得一口清茶,問道:“你明兒有沒空?”
宋清歡抬頭看他,麵上揣著懵懵懂懂的神情。
魏玉堂道:“聽說京都麗山上已經結滿了冰掛,往年便聽朋友說過那上頭的盛景,今歲有幸在京,倒想去見識見識一番,隻不知你有空不曾?”
這種天兒看冰掛?
宋清歡下意識的想拒絕,畢竟她對這種文人覺得雅致的事兒欣賞不來,而且這等天時不管明兒下不雪都冷得很,有得那功夫她還不如去茶樓挨著火盆,磕著瓜子,聽說書先兒說話本子故事呢。
可才想拒絕,又見魏玉堂滿臉的期待,到最的話又繞了個圈,點頭應下:“好啊,我長這麼大,也沒上曆山見識過。”
魏玉堂心中一喜,頓覺石頭落地,笑道:“那我明日派馬車去接你。”
宋清歡胡亂的點點頭,應得幾聲好,又見魏玉堂神色不太好,便讓他先回去歇息歇息,將人送出一品居,這才往自個理事的屋子去。
想著明兒要去看冰掛,便吩咐踏雪記得尋兩身厚實的衣裳,話兒才交代下去,便又想起張雲微托魏玉堂送來的信。
起身行至書案前,從賬薄中將信筒抽出來,拿裁刀將信裁開,囫圇的掃得一回,隨即臉色一變,複又倒回來從頭至尾仔細的看一回。
踏雪正伺候在一旁,見宋清歡神色不對,便問:“姑娘這是怎麼了?信上說了什麼?”
宋清歡迅速將信疊起,又尋了火折子連著信筒一道燒了,這才咬牙切齒道一句:“都是斷子絕孫的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