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漆托盤上用紅綢蓋著,平平整整的,一時間倒也瞧不出裡頭是什麼名堂。
蕭楊伸長了脖子,半天都沒瞧出點什麼來,不禁又不陰不陽的道:“喲,這麼個托盤就能裝下,大皇兄可是尋了什麼寶。”
蕭幕也不說話,步子倒是穩健得很,行至薑太後跟前,才又一彎腰,奉上托盤。
自有宮人上前接了,遞到薑太後跟前,詢問是否打開。
蕭幕這才道:“前朝皇帝昏庸無為,兵臨城下之時還在酒池肉林之中不能自拔。”
“當年先祖打進宮中,第一個便擼了那前朝皇帝,隻這江山禦印卻流落到了外頭。”
“一丟便是多少年,咱們先祖前前後後找回十來枚,如今便是剩得四枚在外頭。”
“孫兒一去多日,便也是聽得消息,因著不敢辨明真偽,這才隱了行蹤。”
“如今尋得一枚禦印歸朝,正是證明我大瀝乃是天命所歸。”
蕭幕這一番說辭,老在便已經打好了腹稿,話音一落,這才又抬起眼來瞧眾人的神色。
薑太後原本正斜靠了,手中拿著蜜蠟佛珠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,聞言頓時坐直身子來。
急急道:“當真是禦印?”
不等蕭幕開口,又招了招手,那捧著紅漆托盤的宮人立時上前,彎著腰,將托盤呈至頭頂。
在坐的幾位皇子也都麵色大變,先是將目光落到蕭幕身上,隨即又伸長了脖子想探一探那托盤中到底是何物。
大瀝朝的先祖當年也不過是個草蜢出身,靠著一身蠻力同運氣結交各路英雄豪傑反了前朝。
從貧瘠的鄉村之地,一直打入京城,打進皇宮,占下這半壁江山來。
前朝皇帝是個昏庸好色之人,死之前還同寵妃辦著酒宴,喝得麵紅耳赤,大軍破門而入,他那點兒酒意都還沒醒過來。
死的時候自也沒什麼痛苦。
可就這麼個昏庸無用之人,卻給大瀝留下了一下偌大的難題。
許是曉得自個逃脫不掉,大軍還未打進城之時,他便將十幾枚禦印連著玉璽一道讓人帶出了宮去。
這東西一出宮,便往大江南北散去,讓打了勝仗的大瀝開國皇帝急得直冒煙。
沒得傳國玉璽,他就是將那狗皇帝一脈都殺了個乾淨,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坐到皇位上。
還是後頭,實在沒辦法了,他身邊的軍師便同他出主意,刻個假的來先登了基再說。
後頭這大瀝的先祖就是這般登上皇位的。
這位先祖自打登基一直到死,持續二十年,尋回了八九枚禦印。
後頭他那子子孫孫也都沒放棄過尋找,前前後後也百來年的時間,也確實將那些禦印都尋得七七八八的。
到得如今便還有四枚。
這事兒在皇家之中不是什麼秘密,隻因如今流落在外的四枚禦印不是什麼要緊的,所以也都沒人放在心上。
可薑太後卻不一樣,她年紀擺在那兒,又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後,自是曉得成興帝手中的那枚玉璽不過是當年先祖自個著人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