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要算起來,大瀝朝也算不得天命所歸。
此番蕭幕說是帶了禦印回來,她心裡自是有幾分激動了,若是那枚丟失已久的玉璽,那她想做個女皇帝的話,阻礙便也少得多了。
大紅綢子一掀,隻見上頭擺著一枚有些年頭的長印。
但不是玉璽。
蕭家的幾位兄弟,昂足了勁頭,倒也一堵那禦印的光彩,頓時連看向蕭幕的神色都不對了。
一直靜觀其變的蕭蔚臉色也鐵青的,怎麼也沒料想到會唱出這麼一出來。
若非得到可靠消息,說蕭幕臥床不起,命不久矣,他也定然不會慫恿著蕭楊到薑太後跟前鬨一鬨的。
薑太後可以放棄一個沒多大用處的棋子,可會袒護一個順著她心意的棋子。
蕭幕並沒有要死,且還奉上了大瀝丟失多年的禦印,就算一時半刻的有什麼事,薑太後也不會將他如何。
蕭蔚行的這一步,可謂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。
雖然蕭幕呈上來的不是傳國玉璽,叫她有些失望,可光叫這一枚禦印便也將她心中那些猜疑都散進了去。
擱了手中的蜜蠟佛珠,伸手將那禦印捧在手中細看,麵上便越發帶起笑意來。
“好好好……”一連道三個好。
暢意的笑聲便回蕩在殿中。
蕭楊雖是行四,可人卻極是單純,見的薑太後手中那玩意,瞪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。
頓時也不對著蕭幕冷嘲熱諷了,坐在位置上還嫌看不清楚,幾步行至薑太後身邊,討道:“皇祖母,阿楊還沒見過禦印嘞,能讓我阿楊看看不?”
薑太後心情極好,也不計較蕭楊的失禮,伸手就遞了過去,見他拿得隨意,又連連叮囑道:“哎喲喂,小心,小心,小心著點。”
蕭楊這才應了一聲,小心的捧在手上,左看看,右看看,半響才又丟還給薑太後。
嘟囔一句:“我見也就是普通的東西,除了年份久點,也沒彆的稀奇之處了。”
薑太後將禦印接了過來,遞了一旁的宮人,吩咐好生放好,這才道:“你這孩子,懂什麼。”
“這禦印同外頭那些普通玩意能一樣嗎?”
蕭楊確實不懂得欣賞這玩意,隻覺得這禦印比自個頭上玉冠的玉質還要差,送給他他也都看不上。
不過見薑太後那樣高興,頓時也不敢再說掃興的話,隻陪著笑到:“皇祖母見識廣博,孫兒還隻個小毛頭呢。”
又奉承道:“孫兒今日可算托了皇祖母的福,好生漲了回見識。”
薑太後哈哈笑道,點一點他的腦袋:“你可不是托了哀家的福,是托了你大哥的福。”
“是是是,皇祖母說的是。”蕭楊連聲應了:“不僅有大皇兄的福,也有皇祖母的福。”
這祖孫兩一人一句,倒叫這殿內冷冽的氣氛壓了下去,儼然一副祖孫情深。
蕭幕見算是過了關,深吸一口氣,猛然覺得腦袋一黑,人有些暈乎乎的,就站不住身了。
指甲掐進掌心,蕭幕從袖兜中微不可覺的取了一枚銀針來,往宋清歡交代的穴位紮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