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辭帶著宋清歡被人引進周南絮院子裡的時候,餘音公主的怒氣都還未消,幾個太醫皆苦著臉從裡頭出來。
一個公主,一個太後,誰敢論她們的不是,可縱然這些人說不得,心裡也千般萬般的厭惡。
這才年初一,便碰到這樣的事兒,可不晦氣。
小丫鬟將人引了過來,小聲道一句:“睿王爺,睿王妃請稍等,奴婢這就進去通報一聲。”
人往裡頭去的一回,也沒等她出來,餘音公主便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,不由分說的抬手便打了蕭辭一耳光。
罵得一句:“小婦養的就是小婦養的。”
蕭辭不偏不倚,生生受了這一耳光,便是叫餘音公主罵他“小婦”養得,也沒做聲。
宋清歡平日裡倒也曉得蕭辭處境不大好,可也沒想到竟是差到這等地步。
正要開口,餘音公主便又將矛頭指到她頭上來:“一個破落戶出來的殘花敗柳,嫁了侄兒又嫁叔父,若非本宮母後,你憑什麼當上這睿王妃,還真把自個當個人物了。”
餘音公主滿腔的怒火,周南絮是她最小的孩子,又是唯一的女兒,自是打小就處處嬌慣長大的,如今卻落得這麼個地步,便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蕭辭身上,推到睿王府那幾人身上。
若非此時還有些許理智,隻怕是提著劍直接砍過來了。
眸色一冷,抬手便要往宋清歡麵上打去。
宋清歡見蕭辭生生挨了那一巴掌,也都打算同他一樣了的。
隻不等那巴掌落下來,蕭辭便一把拽住餘音公主的手腕,微微用上一成力,便將人推出三四步外。
人將站穩,頓時又怒道:“老九,你反了不成。”
蕭辭麵上也沒得個好臉色:“皇姐,便是審犯人也有個三審六問的,你這上來就打是什麼意思?”
又道:“你是姐姐,我是弟弟,打了便打了,可也要有個名頭才是,便是受了打也該曉得自個錯在哪裡。”
蕭辭從小到大在餘音公主跟前,就沒有紅過臉的時候,今兒個卻叫他這般懟了回來,驚訝之餘,更多是厭惡同惱火。
她指著蕭辭道:“你少給本宮裝蒜,你自個養的狗,咬了本宮的寶貝女兒,如今還要問錯在哪兒?”
眼圈一紅,複又指著宋清歡道:“本宮告訴你,若是絮兒這口疾治不好,本宮就將你同你們府上那隻小崽子一道毒啞了,讓你們陪著絮兒。”
生為一個母親,此時此刻的餘音公主確實瞧著很可憐。
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。
宋清歡對餘音公主沒得半點同情之心,反而後悔昨日沒能做得更加隱秘些,白白叫她逮著定罪。
可麵上卻還露出驚訝之色來,仿佛壓根就不曉得周南絮有什麼口疾的事兒,揣著小心同不安,小小聲的問:“皇姐,這是什麼意思?五姑娘有了口疾?是怎麼一回事?”
她這裝無辜的模樣倒是極像的,可餘音公主卻氣得跳腳:“你明知故問。”
薑太後還在屋裡頭坐著,懷裡摟著周南絮,見外頭鬨騰這一番了,這才開口道:“都進來吧,在院子裡就吵起來,叫下頭人笑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