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著周南絮口不能言一事,餘音公主對睿王府多有為難。
不管是蕭辭還是宋清歡都叫她翻著花樣折磨。
直到三月中旬,周南絮偶然間能說出話來。
太醫原先就說是鬱結於心,如今好了,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為著這事,餘音公主很是高興得幾天,又是燒香又是拜佛的,還聽信了老和尚的話,要給兒女積福,這才放過睿王府。
沒了餘音公主三天兩頭的鬨事,宋清歡這日子過得清閒。
兩個孩子天天早出晚歸的往白鶴書院讀書,也沒得空閒尋她的麻煩了,隻管每天處理一回府中的中饋之事,便叫蕭辭帶著到處吃喝玩樂。
什麼秦樓楚館,茶樓酒肆,聽書的唱戲的,想到什麼便是什麼。
原來蕭辭自個就是個風流人,如今倒順帶著將睿王妃都帶到這樣不正經的地兒去,一點也不難為情。
也虧得他還曉得遮掩,不叫外人曉得。
到得四月下旬,西北那兒傳了信回來,雲家竟然是舉家遷回京都來。
自打雲家去了西北,小雲氏逢年過節的連娘家都沒得走動,如今聽說都要遷回京來,先是高興,後頭又是疑惑。
雲家本就是手裡拿著兵權才叫朝廷忌憚,自請前往西北駐守。
如今成興帝還在位,薑太後也活得好好的,蕭幕也沒登基,整個雲家離開京都時是怎麼樣的,如今歸來還是怎麼樣。
如此一來,少不得雲家還要被攪進這旋渦裡頭去,便不得不叫人起疑心的。
可西北那邊也隻是遞了這麼句要回京的話,多的也沒有,一時間之間倒也無從問起,隻得等人回京了再說。
不僅是小雲氏起疑,就是宋清歡也覺出不對勁來。
將此事拿來問得一回蕭辭,蕭辭也隻是道:“等他們歸來自然便知了。”
雖是半句不說,可心裡還是發沉的。
一個曹家軍,一個雲家軍,乃是朝中勢力兩大爭端,若能得一方扶持,蕭幕那太子之位便坐不大穩了,若得了兩方一道扶持,那當真是想讓誰當皇帝誰就能當了。
這兩股勢力,皇室中人但凡有野心的,都想要,可也都是兩大禍害。
當年先祖開國,便扶持著曹家軍,雲家軍,洪家軍,三軍鼎立,互相牽製。
隻後頭洪家軍後人不爭氣,日漸落敗,在京都裡也排不上號了,就成全了其他的兩方。
不管是曹家軍也好,雲家軍也罷,都是拎得清的人物,之所以一前一後的自請往邊城駐守,為的也就是遠離朝廷爭鬥。
可如今雲家回京,真要論起來也算不得是好事。
四月底京都收到信的時候,雲家已經走了三分之一的行程了。
雲家的鎮西將軍府空置多年,隻留得幾個年老的仆人看守,如今要歸來,自是要好生收拾一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