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裡頭的太監來宣旨的時候,睿王府裡頭都沒主子。
兩個孩子往白鶴書院上學去了自不必說。
宋清歡卻是往宋家看望小雲氏去了,蕭辭則是去了五城所。
管事的把那太監領到花廳好茶好點心的供著,又急急忙忙的著人兩頭報信,將主子們都請回來聽旨。
宋清歡還想著府裡頭冷冷清清的,在宋家蹭了晚飯再回去,哪知府裡頭的小廝來報信,她彆說想吃晚飯了,就是多待一刻都不成。
一個從宋家往睿王府趕回去,一個從五城所趕回去,跑得一身的大汗,還得換了親王服同內命服才能接旨。
蕭辭倒是好說,換了衣裳便是,隻宋清歡麻煩得多,不僅要換衣裳,還得重新梳頭。
踏雪尋梅兩個慌慌張張的,後頭的兩支簪子都還沒插實,就見宋清歡迫不及待的提著裙擺匆匆出了門。
踏雪沒得法子,又怕主子失禮,忙跟在後頭一路追著將那兩支簪子紮實了。
睿王府的茶再好喝,點心再好吃,可那宣旨的太監吃喝一肚子的還沒見著人,也是不耐煩了。
陰陽怪氣的催得一回,府裡頭的管事立時不著痕跡的塞了個荷包過去。
那太監捏著荷包輕飄飄的,曉得裡頭裝的是銀票,倒也沒再說什麼了。
蕭辭拉著宋清歡一路小跑到花廳,兩人又是一身的汗。
宣旨的太監見這夫婦二人總算來了,便也不耽擱,忙說得一句:“睿王爺,睿王妃,接旨吧。”
這大熱的天,也是恨不得能早點回去歇著的。
蕭辭同宋清歡一跪,那太監便捏著尖細的嗓子將聖旨上的旨意念得一回。
總歸說得一堆花裡胡哨的前綴,到得後頭便也隻得一個意思。
便是讓蕭辭攜家帶口的,在半個月之內,搬裡京都,往睿州去。
蕭辭麵不改色的接了旨,又送了個荷包,這才著人將那太監送走。
待人走遠了,宋清歡從地上起來,挨著玫瑰椅坐了,揉著膝蓋就問蕭辭:“你皇兄這是什麼意思?把咱們驅離出京啊?”
頓得一頓,立時又想起成興帝壽宴那日的事兒來,忙叫了踏雪來:“你讓宋大山去打聽打聽,看看吳王府那頭是自個什麼情況。”
宋清歡對這突如其來的就藩旨意還感到十分驚訝,可蕭辭卻是半點都沒有的,待那太監一走,麵上便是淡淡的神色,瞧著好似早就知曉了一樣。
開口喊了踏雪:“不用去了,既是就藩肯定不是咱們一家。”
也就是說,吳王那頭肯定也有份。
宋清歡不由得便疑惑起來,問蕭辭:“王爺,八哥那天在聖上壽宴到底說了什麼?”
睿王同吳王早就封了王,劃分了封地,卻也在京都一住就是十幾二十年,成興帝一向又是個不管事的,對兩個弟弟亦沒什麼敵意,就不就藩也都無所謂。
這突然之間的,便下達了旨意來,不由得不叫人深想。
蕭辭就曉得宋清歡猜想得到,輕笑一聲,這才道:“自然不是什麼好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