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在成興帝壽宴上,吳王起先也還好好的,可幾杯酒下肚,便就犯起糊塗來,直說成興帝色令昏庸這樣的話。
起先還隻是小聲說說,可後頭不知何人提醒他一句要謹言慎行。
跟著便就發作起來了,直接掀了席麵,指著那人罵道:“我說錯了嗎?堂堂一國之主,卻整日裡沉迷女人,荒廢政務,不是色令昏庸是什麼……”
雖說得不是什麼嚴重的話,也是大實話,可成興帝到底還是個皇帝,這些個話傳到他耳中,頓時便不高興起來。
而吳王酒醒之後,壓根就不記得還有這麼一回事了,他素來是個謹小慎微的人,為了自個那條命,為了子女的命,他活得比蕭辭還要卑微。
當曉得事兒來龍去脈,頓時便知是被人算計的。
吳王酒量不好,每參加宴飲總是叮囑宮人換壺果酒,如此便是多喝了幾杯,也不會醉人。
可偏生那天他就醉了,還醉得一塌糊塗。
吳王自個嚇得不輕,酒一醒便立時進宮負荊請罪,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,直求成興帝責罰。
成興帝是挺生氣的,可瞧著吳王那窩囊樣,倒也沒動殺心,把人晾一邊放了幾天,這才想著眼不見為淨,索性把這兩個老弟都扔去封地去。
親王就藩再正常不過,雖然是旨意來的突然,可在朝中也沒掀起什麼波浪。
吳王這一遭算是逃過了,可也視太子蕭幕為眼中釘肉中刺。
原因無他,整個大瀝也找不出再有比蕭幕更有理由將他們轟去封地的人了。
然而蕭幕也在背後疑惑,此事,到底是何人做下的?
但隻是個謎團。
蕭辭的封地睿州不算是什麼富裕的地兒,不過比起在京都,那兒倒是要自由得多。
因此這就藩一事到了他嘴裡便成了,塞翁失馬焉知非福。
半個月內就要離京往封地去,時間算是很緊迫得了,不僅要收拾東西,還要辭彆親友,粗粗一算,時日都不夠用的。
第二日蕭辭便往白鶴書院去給蕭靖川蕭靖童二人退了學。
蕭靖川對於突然要去封地的事兒,也感到驚訝,可打聽得一回,倒也沒做聲。
蕭靖童卻是新奇得不得了,不僅新奇,還高興得很,她長這麼大都還沒出過京城,也不曉得睿州那邊是怎樣的,好不好玩。
兩個孩子的院子宋清歡也不管,隻叫他們自個吩咐人收拾妥當。
宋清歡除了要把蕭辭那些產業理清,還要挑合適的人留下來打理,除了這些她的嫁妝那些也都要收拾好了一道運去睿州。
一般就藩的親王多數到死才能被運回京中的皇陵下葬,他們這一去,保不準也是如此,自然是都要收拾乾乾淨淨的。
出行的日子有了定數,又挑了個日子給宋家,給雲家遞了帖子,設了宴席款待,正兒八經的辭行一回。
鐘氏有了身孕,情緒起伏也大,原先還當宋清歡嫁了蕭辭,日後便在京裡久居,也不算遠嫁。
哪知卻還是要趕去封地,這兩地相距一千多裡,不得召見又是不能回京的,往後想要再見一麵倒不是易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