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有渝日日在大營中操練,又在遼東待了幾年,早就皮糙肉厚的,對於冬日裡的大風大雪壓根就不放在心上。
因著蕭柔貞同無念都是姑娘家的,平素他也大多時候都在大營裡過夜,隻偶爾沐休才回自個的小院裡。
這日頂著風雪回家,才進門就叫蕭柔貞拉住,神神秘秘的將那頂風帽取出來,笑道:“送給你的,白吃白喝這麼久,總要給點回報才行。”
宋有渝將那頂風帽接了過來,當真是又驚又喜的,細細的瞧得一回,便戴了起來,眼角眉梢都是笑意,問道:“你做的?倒是沒瞧出來,你竟然還有如此手藝。”
蕭柔貞把手背在身後,也不好意思說自個為了這麼頂風帽差點把手都給廢了,但見他高興,便哼哼兩聲道:“你沒想到的可多了去了。”
話頭一轉又笑眯眯的看向宋有渝:“梨花今兒買了魚,燒魚吃好不好?”
蕭柔貞灶上的工夫不咋地,又無念在凡事也論不到她動手,偏生她又喜歡宋有渝燒的飯菜,每回見他沐休,總要千方百計的哄著他下廚。
宋有渝才因著這頂風帽醞釀出來的感動頓時叫這話給打散了去,無奈的扶額道:“我看你特意送頂風帽給我不是因為白吃白喝白住,而是哄著我給你做好吃的吧。”
蕭柔貞也不否認,笑得如那三月的春花一般:“誰讓你做飯那麼好吃。”
到得中午,宋有渝便當真兜了圍裙在灶房忙活起來,蕭柔貞幫不上忙便搬著小凳子坐在那兒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。
無念很是有眼力勁,每每這時候便離得遠遠的,從不讓自個出現在二人眼前。
宋有渝同蕭柔貞相處得十分隨意,也不覺得如此有什麼不對勁的,更何況自打蕭柔貞住到這兒來,便也一直是這般相處的。
飯菜做飯,蕭柔貞便端上桌,擺上碗筷,還未吃上便先誇上一回宋有渝的手藝好。
宋有渝對於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見怪不怪了,開口便逗她:“授人魚不如授人與魚,要不我教你?”
蕭柔貞撇撇嘴便也隨意的應道:“才不要,我沒這等天分,還是等日後嫁個有天分的夫君好了。”
說起嫁人,她心裡無端的覺得煩躁,下意識的看得宋有渝一眼,見他麵色如常,也沒說什麼,眼眸一垂,拾起筷子便開始吃飯。
宋有渝瞧見了她那小動作,心裡也是有些不自在的。
一下子兩個人都不說話了,無念自也不出聲,這屋裡頭的氣氛便越發有些不對勁起來。
宋有渝悶聲悶氣的吃了飯,也不似以往那般留宿一晚再回營,而是早早的尋了由頭便出門去。
他一走,無念這才取了藥膏來同蕭柔貞抹藥,想起方才那事來,不由得便勸道:“姐姐何不再爭取一回,我瞧那小宋將軍對你也不排斥。”
又道:“咱們如今的身份可不比的原來,日後怕是也隻能嫁給尋常人家。”
蕭柔貞哪裡不知無念的好意,一路逃婚來了遼東,也不能就這麼過一輩子,況且女子本柔,如今還有宋有渝在此且能護一護,可將來宋有渝遲早也是要回京的。
她跟無念既然放棄了錦衣玉食的生活,必然也要尋常人那樣成親生子,好有個容身之處。
遼東乃苦寒之地,就算蕭柔貞長得一副天仙的麵孔,也不會嫁得太好。
在無念的想法了,要是跟了宋有渝,那卻又不一樣了。
蕭柔貞雖是打小嬌生慣養長大的,可到底還是有些骨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