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歡被他說得一噎,惱道:“我都好些天沒好吃好睡了,瘦了好多好不好?”
話音還未落,便聽到一陣樹木晃動的沙沙聲。
蕭辭腳步一頓,也不敢扛著宋清歡再往前頭跑了,四下掃得一回,忙帶著她越上一棵茂密的大樹。
將宋清歡送上樹,蕭辭又將那個破布包袱掛在她頸脖上,叮囑道:“不要動,也不要出聲,一會聽見有人來,連呼吸都要屏住,聽見了沒有。”
黑夜中也看不清神情,宋清歡隻得猛點頭,小聲應下。
蕭辭默了默又道:“若是天亮了我還沒回來,你就自個往睿州去,隻要進了睿州就安全了,川哥兒個童姐兒都還在等你。”
宋清歡聽著這話不對,眉頭一擰,便急急問道:“你想做什麼?你是我夫君,是兩個孩子的爹,你可千萬不能出事,要不然,要不然……”
她聲音帶著幾分顫抖,一時間也不知要說什麼好,結巴了半天,才警告的道:“要不然我連屍體也不給你收,回頭就帶著川哥兒童姐兒改嫁了,讓他們喊彆個做爹。”
“好,我允許你嫁給魏玉堂。”蕭辭應得一聲,唇邊蕩開幾分笑意,忽而捧著宋清歡的臉,微微垂頭便親在她的唇瓣上。
冰冰涼涼的,手上也多了一柄冰冰涼涼的匕首。
他道:“不管怎麼樣,好好保護自己,為了你和兩個孩子,我也會好好保護自己的。”
話畢,不等宋清歡再開口,便一個閃身從樹上躍下,不過片刻便消失不見。
宋清歡很想開口怒罵他,可又怕驚動了不遠處的黑衣人,白廢他一番心意,隻得捂著嘴巴將那些話都咽下去,眼淚也止不住的吧嗒吧嗒掉下來。
過得稍許時候,果然有幾個黑衣人從樹下經過,宋清歡忙屏息,連呼吸都不敢。
好在那些個黑衣人並沒再樹下過多停留,瞬間便消失在夜色中。
宋清歡待在樹上一整夜也不敢合眼,不住的期盼著蕭辭能早點回來,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接他。
可從黑夜到天亮,宋清歡始終都沒能將他等來。
宋清歡拽緊那把匕首小心翼翼的從樹上下來,借著撒進密林裡不多的日光順著那些或深或淺的腳印尋過去。
可越是行得遠了便越是心慌得厲害,隻見那樹樁上不是刀砍的痕跡,就是地上殘留的血跡。
宋清歡心裡一陣陣的發慌,小聲的喚著蕭辭的小字“言若”。
蕭辭就愛宋清歡這麼喚他,可每每都得要他求著,哄著她才賞臉喊得兩聲,每每一喚,他總是應得極好。
可今兒個不管她怎麼喚都聽不到他應答的聲兒,有的隻那些叫人莫名心慌的鳥叫聲。
她昨兒逃跑的時候許是扭了腳,又磕傷了膝蓋,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,走得久了,便痛得都無知覺了,尋不到蕭辭的人影,她也便一邊哭一邊走,走得累了便又蹲下來哭。
“你要是真死了,我回去怎麼給他們交代,你讓我怎麼辦啊……嗚嗚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