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相互攙扶著出了密林,趁著天色還沒黑下來,忍著疼痛上了官道。
沒了牛車,兩人隻能步行,一個兩個都傷著,行得大半個時辰也才沒走多遠,也著實慘得很。
待瞧見有那拖著貨物打算往睿州去發一筆的商人路過,宋清歡便死皮賴臉的攔了人家的車隊,央求人家的拖貨的牛車能帶一路。
蕭辭身上都是傷,衣衫也破爛不堪,宋清歡卻在泥潭路滾過一回似得,兩人怎麼看都不似有人的人家。
那押運貨物的夥計生得瘦弱,還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,將兩人打量一回,便鼻孔朝天道:“不帶,瞧你們兩個這德性,誰知道是什麼人,錢不錢的倒是小事,萬一要是惹了什麼事的,可不連累我。”
此處距離睿州也沒得多遠了,牛車行得再慢也能趕在城門關閉前到達,若非兩人都受著傷,宋清歡瞧見這人這麼個態度,自然不屑與之同行的。
可此時有所求,就算不屑卻也要降低姿態,當下嘴角一咧便賠笑道:“大哥,我跟我相公都是睿州本地人,前些日子在外地,聽說家裡頭發了大水才匆匆趕回來的,哪知半路上碰到了山匪,我家也是做生意的,不缺銀錢,隻要你稍進城裡,我們會給你豐厚的報酬。”
那夥計卻是半點不信:“光靠你一張嘴,說什麼便是什麼,你拿什麼證明你就是睿州的大戶。”
宋清歡睜著眼睛說瞎話道:“睿州的杜家你知道吧,都是生意人……”
不等宋清歡說完,那夥計便嗤笑一聲:“杜家,杜家的哪位爺?你少在這胡說八道的,老子年紀不大,杜家的幾位爺卻都是見過的,也沒見哪位爺跟少奶奶長這麼個樣的。”
手中的長鞭一揚,便將宋清歡同蕭辭當騙子看待,眼看那鞭子就要打到身上了,蕭辭在後頭一把將宋清歡拽到身後去。
長鞭打了個空,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響,宋清歡眉宇間也染了幾分怒意:“你這人怎麼這樣,都說和氣生財,就你這樣凶狠的人,遲早要讓你主子傾家蕩產。”
蕭辭帶著幾分戾氣,將宋清歡護在身後,道得一句:“跟這種人廢什麼話。”
話音一落,便將宋清歡彆在腰間的匕首取了來,一個箭步上前,便抵在那夥計的頸脖上了。
一陣寒意湧上心頭,那夥計硬著頭皮還擺出威嚴的模樣來,怒斥道:“光天化日之下,你,你不要……”
話還沒說話,便覺頸脖一涼,泛起絲絲痛意,曉得怕是見了紅,頓時囂張不起來了,忙拱手求饒道:“大俠饒命,大俠饒命,不,不就是順道搭一乘麼,可行,可行的,大俠可千萬彆手抖,這玩意可沒長眼睛的。”
蕭辭冷笑一聲: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。”
手上的匕首一收,便側眸看得宋清歡一眼:“還不快扶我上車。”
語氣中隱隱的還有幾分得意。
宋清歡嘖嘖出聲,也不廢話,同那夥計說得一句:“多謝了。”
跟著便半點不客氣的扶著蕭辭坐到後頭的牛車上。
那夥計再是不情願也不敢在這時候反抗,此處經過的人不多,此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,真要是死在這兒也不曉得怎麼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