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在薑太後眼皮底下苟且偷生了那麼多年也不照樣好好的,如今離她眼皮底下幾千裡,若是還能叫她管到頭來,那這三十幾年都白活了。
吵雜的聲音漸漸散去,蕭辭側眸看向六劍:“把人都看好了,回頭本王可是要當作大禮給太後送去的,這差事要是辦不好,你家那位可真說不準要休了你。”
六劍猛的咽下口水,就差同蕭辭跪下了,雙手一抱拳:“王爺,留條活路啊。”
見蕭辭輕哼一聲,這才又咧嘴一笑,忙跟著把人都壓下去看管好。
處理了幾個太後派來的官員,蕭辭這才又把目光落到一雙兒女身上。
蕭靖川麵色憔悴,可整個人卻好似長大了不少,目光也比以往更加穩重。
蕭靖童也許是擔心,小人兒清減了不少,可一雙眸子依舊亮晶晶的。
蕭辭掙紮著從竹攆上起身,叫一雙兒女一左一右的扶著這才在黃梨木的雕花椅子上坐定。
在外頭顛沛流離這幾日,回府也還沒來得及收拾,身上的汗味,血腥味,以及枯枝爛葉的泥土味,混合在一起著實難聞得很。
蕭靖川同蕭靖童也難得的竟然沒有嫌棄。
蕭辭自個聞了好幾天了,也不覺得有什麼,還伸手揉了揉蕭靖童的腦袋,哄道:“你先回內宅去,爹跟你哥還有正事要說,一會得了空再去看你。”
蕭靖童這幾日也經曆過不少事兒,此番曉得正事要緊,便也乖巧的點點頭,應道:“好,那我先去找娘了。”
蕭辭點頭,可隨即又回過味來愣了一愣,蕭靖童卻已經出門去了。
他便看向蕭靖川:“什麼時候改的口?”
自打宋清歡嫁給蕭辭,蕭靖童可是從來都隻喚王妃,這會子突然改了稱呼,不由得他不好奇的。
蕭靖川抿了抿唇,微微一笑:“剛剛改的。”
蕭辭應得一聲,倒也沒多說,隻問起睿州府內關於百姓水災過後的事兒。
這些個事兒,是蕭靖川跟著林知府一道辦的,自也答得上來,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將自個這幾日做的決定說得一回。
安置災民,派發糧藥,重新修建被毀的房屋,還要修建水壩。
這一樁一件件的,好些都是他下的命令,這其中所耗的開支也是好大的一筆。
蕭靖川有些忐忑道:“我尋到母親留下的鑰匙的令牌,支了好多銀兩出去,庫房裡頭所剩的也沒多少了,而且,還不太夠……”
朝廷一沒發糧,二沒發銀錢,既然要守住睿州府,肯定便不能置之不顧。
蕭靖川當時也沒想太多,隻覺銀錢用了便用了,可這會子自個親爹回了,他這才有些後怕,生怕自個的決定做得不好,白白浪費了銀兩出去。
哪知蕭辭渾然不在乎,手一揮便道:“不夠問你母親要。”
蕭靖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