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家老祖宗穿著誥命服端坐在上首,手中的佛珠不緊不慢的轉著,微微掀起眼簾看得張天海一眼,聲音極淡的問:“大人這麼大的架勢,可是為了什麼?”
“本官乃奉命行事,你們雲家……”張天海抬步邁入祠堂,隻腳還沒落地,就叫紅纓槍一槍打過去,痛得他抱著小腿連連跳。
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手中長槍一收,聲音冷冽的道:“雲家宗祠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入的。”
雲家老祖宗也不客氣,點頭應道:“張大人有話就站在外頭說罷。”
張天海挨了打,又被指是阿貓阿狗,早氣得麵紅耳赤,指著雲家眾人怒罵道:“什麼玩意,都要死了的東西,還敢蒼誑。”
嘴裡這般罵著,可卻再不敢入內了的,隻氣哼哼的道:“聖上有旨,讓下官捉拿你們這些買過通敵的逆賊,抄家查辦,你們雲家如今不過是階下囚,裝什麼清高。”
“嗬嗬……”雲家眾人沒得一個開口的,雲家老祖宗輕笑兩聲,問道:“賣哪國?通哪敵?雲家一門幾代忠烈,為了大瀝鞠躬儘瘁死而後已,沒想到居然淪落到什麼肮臟玩意都能潑臟水的地步了,這大瀝怕是要完了。”
雲家老祖宗這話已經很是大逆不道了,可雲家一門此番定然是連條活路都沒有的了,哪裡還在意是不是大逆不道。
張天海又是痛得五官猙獰,卻又想笑,麵上的神情極是精彩,他道:“死老太婆,光你說的那兩句話,就是條逃不脫的死罪了。”
雲家老祖宗也半點不怕,依舊笑起來,手上的佛珠卻是轉得越來越快:“老身就是死也不會你們這些齷蹉之人的手上。”
張天海滿臉的不屑,倒也沒瞧見雲家眾人那怪異的神情,隻揮手道:“來了,把這些逆賊都抓了,好交差。”
他也怕祠堂裡那些個小崽子沒眼力又對自己動粗,吩咐得這一聲,便連忙出去給蕭蔚報信。
蕭蔚就站在雲家前院,背著手打量著這雲家的建築,唇角那一抹詭異的笑顯得越發的陰險。
誰能想到這雲家有遭一日會落到這樣的天地呢?就算是他也沒想過的,當初他被薑太後打壓,還曾百般卑微的求到宋清歡跟前,許諾八抬大轎的要重新抬她進府。
當初她可不就是仗著雲家的勢力,百般無情麼。
可到最後,這雲家說跌入泥濘就跌入泥濘裡,冠上這通敵背叛朝廷的罪名,誰還敢上前巴結,就連求情的話也無人敢說出口。
往日種種想起來,這心裡頭的那口濁氣也總算得以散了,瞧著這雲家的宅子,蕭蔚都已經在打算著往後如何處置了。
張天海從後頭出來,就瞧見蕭蔚這麼副模樣,頓時也跟著笑起來,上前彎著腰道:“王爺放心,這些人都躲在祠堂,一抓一個準,保準一個都逃不掉。”
又道:“下官恭喜王爺,賀喜王爺,總算是除了雲家這個禍害。”
蕭蔚睨得張天海一眼,就道:“張大人怎麼能這麼說,這雲家不管怎麼樣,那也是給大瀝做出不少貢獻的,怎麼能說是禍害,要怪就怪他們不自愛,好端端的同外邦那些人勾結一起做什麼。”
張天海連連稱是,又說了幾句恭維的話,還沒把蕭蔚送走,後頭來人便報:“王爺,大人,雲家那個老太婆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