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家一乾人等都是自己走進大獄裡頭的,沒掙紮,也沒喊冤,連一聲哭都沒有。
雲家老祖宗的遺體就擺在雲家祠堂的那口黑漆棺柩中,張天海帶著人把雲家抄了個底朝天,也不敢動她的棺材。
可京中關於張天海逼死雲家老祖宗的謠言卻已是漫天飛了。
雲家那麼大個府邸,浩浩蕩蕩的叫人抄了也沒抄出多少家財來,倒是抄出一大堆通敵的書信。
這些個書信倒是能作證據,可這些證據來得也太容易了,一個當真通敵的人,會把這麼要緊的東西放在府裡,讓你隨便就能搜來?
也正是因著這些來得極容易的書信,雲家老祖宗的死,以及那漫天的傳言,朝中總算有人坐不住,出來給雲家說句公道話了。
蕭蔚同宋家早些年便結下了梁子,雲家又是宋家夫人的娘家,這抓人抄家的差事派到蕭蔚手上,鬨出這麼多事兒來,興許有公報私仇的意味在裡頭。
明眼人都曉得雲家被冠上通敵背叛朝廷的罪名有些無稽之談,可如今朝廷動蕩不堪,太子未定下,成興帝又是個廢人,那些文武百官大多都已經站了隊,剩下那些沒站隊的,也是為了求自保,極少人能出來說句公道話,便是曉得蕭蔚公報私仇也無人捅破。
此番出來說話的,也正是先頭小雲氏擊鼓鳴冤在金鑾殿上狀告蕭蔚之時,出來幫著宋家說話的那位士大夫。
當著眾人的麵揭穿蕭蔚公報私仇這樣的話,不止是朝中大臣驚訝,就是蕭蔚自己也驚訝,這士大夫在朝中瞧著是個老頑固,可早就歸攏到他靡下,如此拆他的台,便猶如被人背叛一般,如何不氣。
當下便站出來表態:“兒臣雖同宋家有點兒恩怨,但那些恩怨也不至於讓兒臣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了,兒臣絕對沒有公報私仇。”
那士大夫便道:“臣以為,邑王同宋家,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恩怨的,雲家的案子牽連頗深,邑王這時候本就不該插手。”
蕭蔚氣得被這士大夫氣得要死,可也不能當場發作,反而還要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出來應和。
成興帝久不理正事,如今想理卻也扶不起來,聽那士大夫說得有理,便也點頭。
其實他自個也曉得雲家被告通敵背叛朝廷的罪名是有些過了的,這其中蹊蹺之處也指不定多著,可他自打繼位起,薑太後便耳提麵命,不住的灌輸西北雲家,遼東曹家都不是好東西的理論。
如今西北的再不是雲家的了,可內心深處還是對雲家有些芥蒂,便是曉得人家許是沒乾這些事兒,卻也不想理會,此番蕭蔚要避諱避諱,想得一想,這事便索性由大理寺的幾位大臣去督辦。
雲家的案子被丟到大理寺,蕭靖川頓時鬆了口氣,大理寺辦案一向慢吞吞的,不管是什麼案件到了大理寺手上便是最快也要拖拉個半年,要是遇到棘手的,兩三年的案子都有。
雲家的事兒一出,蕭靖川就給遠在南方的蕭辭快馬加鞭送了信過去,這事兒這麼大,他自己到底能力有限,雲家的老祖宗已經沒了,如今拖到了大理寺去,便也隻能等蕭辭那頭營救雲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