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孩子這樣了,我們為她的一輩子負責,但是我也要為孩子他爸爸的一輩子負責。”
林彎月跟在後麵,全程聽到了底下。
她也說不出來任何評價的語言。
芒果這樣普通的家庭,如果隻有這麼一個不健全的女兒,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麵,他們會竭儘全力的去救治去引導,去養著,期望她有一天能跟正常的孩子那樣踏入社會。
現在他們年輕,還可以,可是以後呢?
年紀大了,能力不足了,芒果怎麼辦?芒果爸媽又能怎麼辦?
之前學校全封閉,離的近的家長會一直在大周末的時候,把孩子接回去陪伴,離的遠的基本上隻有寒暑假才會過來。
經常陪伴孩子的父母,因為清楚自己孩子一丁一點的變化,始終含著希望,或者就帶著包容性,可是這種離的遠的,日複一日年複一年,這樣的孩子就不是愛情的結晶了,隻是累贅,是負擔。
特彆還是芒果這種,完全不接受外界的信息,每天需要生活老師固定好喝水量和上廁所的時間這種,更是艱難。
林彎月不是聖母,沒辦法去指責這種心理或者行為,歸根結底,還是父母對這類的孩子期望太高了,總是希望他們能跟正常的孩子一樣。
胡老師頓了好一會,跟芒果媽說道。
“如果隻是單純的經濟上原因,我可以跟校長去申請,學費全免這種。”
秦墨辦這所學校,基本不盈利,基本是半慈善的性質,每個班級裡都有或多或少的孤兒,免掉一個孩子的學費,手續基本不算難。
芒果媽媽卻搖了搖頭,拒絕了。
她把孩子送進學校,為的就是心底存的那點希望,這麼幾年下來,希望破滅了,心也冷了,不是單單一點點的經濟補貼就能解決的。
最後是林彎月送芒果一家出的校門。
芒果爸爸看起來年紀不小了,臉上甚至有了皺紋,聽胡老師之前跟她說過,芒果算是趕上了末班車老來得子,兩個人的年紀都不太適合生育了,今天說的這番話,應該是打算再冒險生一個。
胡老師入職了幾年,來來往往的學生走的走,成功的就是回到普校,過正常孩子的生活,不成功的,甚至被父母接了回去就徹底失去了消息,他也隻是惋惜了一下,其餘的也無能為力。
那種騙著孩子父母,告訴她們孩子一定會好的這種話,每一個特教都說不出口。
芒果懵懵懂懂的,被她媽媽捏著手跟林彎月說再見,跟一個沒什麼感情的 提線木偶一樣,最後三人帶著東西,消失在校門口。
誰也不知道芒果明年還來不來,最後的命運又是怎麼樣。
林彎月很是難受,就這麼一個很沒有衝突性的事情,也不能算的上讓人看透了人性。
突然的,就是不知道特教這個職業,讓人有些沮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