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萬陽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。
母親生病這個事情，林彎月從來沒有瞞過母親，有時候，也不是全然不清醒的好，林彎月在病情確診的第二天就從側麵告訴了母親，母親大概也知道自己生了病，也沒有多大的驚動，隻說猜到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。
林彎月說出來，也不怕母親知道。
她隻想林萬陽好好的，這樣母親才能安心一些。
這種一見麵就訴苦，就哭的套路，連她都能看穿，她不信母親看不懂。
林萬陽僵在了原地，好久好久才呐呐的說道。
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，母親年紀明明沒這麼大。”
“是骨癌，晚期。”
林彎月以為自己提起來就想哭來著，真的跟彆人說出來，突然就有了一種認命的感覺。
她有足夠的時間去緩衝。
林萬陽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，愣愣的站在了門邊，側過頭去看母親。
母親一定是點頭了，林萬陽忽然要崩潰了一樣。
“不對，不對，你跟母親合起夥來騙我的，我從一個沒爹的孩子，快要成了一個沒媽的孩子了？”
這種時候，他竟然還隻想著自己的感受。
林彎月覺得這種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到了一定的階段，無論她說什麼，林萬陽也不會清醒了。
她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。
“你跟母親好好說說話吧，如果你不想讓她走的不平靜，那就答應她，以後的日子好好過，跟一個正常人一樣，去活。”
林彎月說著，就要推開林萬陽出門。
她可以給兩人留著時間說說話，她卻聽不下去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，林彎月，你以為你就很高尚很偉大麼？你以為媽一點也不愛你，所以你現在跟個聖母一樣，所以做的一切都是你施舍的麼？”
林萬陽留著眼淚，忽然的笑了出來。
原本坐在後麵的母親忽的站了起來，帶倒了一片的碗碟響聲。
瓷片被摔碎的聲音裡麵，母親的聲音格外的慌張。
“林萬陽，你要是敢說出來！！”
“說出來？我為什麼不說？這麼多年你瞧瞧林彎月的嘴臉，她記得一分一毫你的好麼？瞧瞧這樣子，我自己背了多少年的事情？為什麼她這個禍害可以每夜睡的這麼好？”
林萬陽抵著門，惡狠狠的看著林彎月，一字一句的說道。
“你真的以為，當年母親要賣的是你麼...”
“啪。”
母親衝上來，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，對著林萬陽就是一巴掌。
“畜生。”
她臉色漲的通紅，微微的氣喘咳嗽。
林萬陽已經瘋魔了，紅著臉也紅著眼睛，看著母親，大聲的說道。
“說我是畜生，我就是畜生，我憑什麼要背著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？媽？你說啊，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偏心的媽？你說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