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軟語說的話,也不知道傅擎深有沒有聽見。
他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盯著溫軟語。
溫軟語站在這浴室中,後知後覺的沒有感覺到熱氣,愣了一下之後,伸出了手。
水打濕了她的手臂,果然是冷水。
鄔雲那邊是這樣,傅擎深這邊又是這樣。
這都是在做什麼?
溫軟語有種忍無可忍的煩躁感。
就像是蝴蝶陷入了蜘蛛織的網,那蛛網密密實實,無論她怎麼掙紮,都掙脫不開,給她一種窒息感。
如果不是傅爺爺的話,她一輩子都不會再回蜃景了。
煩躁讓溫軟語情緒惱怒,語氣難得惡劣的道:“傅擎深夠了!我說過我們之間不可能了,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,就算你故意衝冷水生病,我也不會再心疼!”
傅擎深最近的行為,讓溫軟語產生了心理壓力。
她急於想要打破這種壓力,以至於出口傷人。
溫軟語啪的一聲關掉了冷水 甚至沒有去查看傅擎深到底是哪裡受了傷,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浴室裡的傅擎深,似乎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,剛剛見到的溫軟語是真實的,不是在夢魘當中。
他下意識的想追出去,邁出兩步之後,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狀態,又退回原地打開了冷水。
長年的失眠,一次次的夢魘,讓那積壓在他心中的戾氣越來越重。
再加上最近蜃景實在是住了太多的人,傅擎深不說,似乎所有人都忘了,曾經的傅擎深是不允許任何人在蜃景留宿的,照顧了他多年的管家王姨都不行。
可現在傅老爺子的病倒,每天二十四小時輪流換班照看老爺子的醫生護士,他千辛萬苦帶回來的醫生華廣明,守衛安全的保鏢。
蜃景的人越來越多了。
這讓每天夜裡休息的傅擎深,越發的無法入眠,他無法信任任何人,潛意識的防備和警惕,在深夜的時候尤為放大。
一閉上眼睛就覺得自己回到了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室,聖經裡住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站在天窗上嘲諷看著他的那個人。
傅擎深覺得,一直這樣下去的話,用不了多久他會瘋的。
一種想要自救的意誌,讓他心裡不可抑製地延伸出一種魔鬼的念頭,抓住溫軟語,得到溫軟語。把她掌控在手中,折斷她的翅膀,讓她再也無法離開。
可他不能這麼做,他答應過這一次把主動權交給溫軟語的。
每一夜傅擎深都在不斷的忍耐,今晚夢魘中意外打碎了房間裡的瓷器,見血之後,心底的瘋狂被延伸到極致,他怕自己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,跑到浴室用冷水讓發熱的腦子冷靜下來。
沒想到溫軟語誤會了,以為他故意衝冷水,想要裝病博同情。
畢竟這段時間的傅擎深,確實在對溫軟語示弱。
傅擎深的思緒,不知不覺的飄遠,想到溫軟語剛住進蜃景的時候,由於不懂智能浴缸不會放熱水,放了一缸冷水洗澡,他當時就是這麼冤枉她的。
說她故意裝病博同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