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好像顛倒了位置。
傅擎深忍不住偏激的想,如果把他傷害溫軟語的所有,全都自己承受一遍,溫軟語是不是就會原諒他。
冰涼的水,衝刷著黑暗。
溫軟語出了傅擎深的房間之後,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吃東西。
被氣得有些沒胃口,又覺得不該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,她跑下樓去廚房,準備吃飽了睡覺。
下樓之後還沒有進入廚房,卻聞到了一股中藥味。
藥味是從藥房那邊傳來的,蜃景有專門的熬藥房,可現在是淩晨兩點過,這個時候誰在熬藥?
難道是傅爺爺的情況發生了什麼變故嗎?
這麼一想,溫軟語直接再也顧不得自己和傅擎深之間那些煩心事,跑去藥房。
藥房的火爐開著,火爐上放著一個中藥罐,華廣明在一旁打著哈欠熬藥。
溫軟語越發的緊張,連忙問道:“為什麼這麼晚熬藥?是不是傅爺爺哪裡不好了?”
華廣明又打了個哈欠,眼角都泛出淚花,懶洋洋的道:“老人家挺好的,生命體征平穩,這藥是熬給傅擎深那個小子的。”
溫軟語以為是傅擎深的傷還沒好,隨意的問了句:“他的傷還沒好嗎?”
華廣明看著熬藥的火候,有些無語的道:“不是那些傷,我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失眠到快要活不下去,是調理他睡眠的藥,其實我覺得,那小子他需要去看的是心理醫生。”
華廣明其實能理解,父親生就像他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之後,心理上很難不出問題。
隻是他和傅擎深的心理問題又不一樣。
他是所愛的人都去世了,產生了厭世情緒,時刻都覺得活膩了,隨時想去死。
而傅擎深則是那種全世界的刁民都想害朕,他要活著,陰暗凶戾,傷人傷己。
溫軟語愣了愣:“隻是失眠而已,有這麼嚴重嗎?”
華廣明點頭:“當然有,比你想象中更嚴重,如果繼續這樣下去,那小子隻怕會英年早逝,活不了幾年的。”
溫軟語心裡咯噔了一下,她現在很怕聽到逝去死亡什麼的。
“他……我剛剛上去看到他受傷了,還在衝著冷水。”
“正常,日複一日的夢魘讓他快要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,這種混亂的狀態下,傷人傷己都正常,衝冷水或許是為了讓腦子暫時清醒一些。這人是心理上有問題,我給他熬的藥,也隻能給他調理一下身體,讓他能更快入眠,解決不了根本問題。”
華廣明說著又打了個哈欠,不耐煩的說道:“困死了,不行了,我要去睡了,你來看著熬藥,就保持這個火候再熬十分鐘就行。”
說著華廣明打著哈欠走了,真的困,他活都不想活了,還要大半夜來管人的失眠,真是煩人!
溫軟語坐下看著熬藥,她意識到之前誤會傅擎深了,傅擎深衝冷水並不是為了在她麵前示弱裝可憐,而是因為壓製不住那種失眠帶來的戾氣。
居然有人失眠到這種程度?
怪不得當初傅擎深會不擇手段,用欺騙的方式也要讓她留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