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次偷襲,糧草損失過半,士兵傷亡慘重,相信你也知道了吧。”鐘離落歎息一口氣說著,乾木木點點頭,示意她知道。
“所以我上了奏折,要求糧草支援,周邊的城鎮我們此次過來已經將糧草運了過來了,所以不可能再從周邊城鎮搜刮了。”鐘離落並沒有直入主題,而是再一次繞彎子,乾木木皺了皺眉頭,不知道鐘離落這話什麼意思,鐘離落看著她的表情也沒在意繼續說著話。
“所以,這次的糧草和精兵都是從京城調過來的。”鐘離落停頓了一下,等待著乾木木自己反應,他相信乾木木那麼聰明,話說到這裡她一定猜到了什麼,而事實確實如鐘離落所想,她猜到了一些事情。
重要的事情,還是單獨和自己說的,對自己來說,和自己有牽扯的事情不過就那麼幾件,能這樣讓他繞彎子說話的無非就是冥若凡罷了,此次押運糧草,京城出發,多半……是冥若凡過來吧。
“冥若凡要來?”乾木木沉默的抿了抿嘴唇,還是一副麵無表情,看不出情緒,抬頭對著鐘離落平靜的說了一句。
“可能會是他過來,不過消息傳到京城,再加上籌備糧草,應該到這裡最快也要二十多天。”鐘離落點點頭應著,特意提起一個二十多天,顯然是給乾木木一個心理準備,乾木木看了他一眼,毫不在意的繼續喝茶。
“剩下的糧草,頂多夠維持四十天的量,所以這次押運糧草一定要萬無一失,多半……是他過來了。”鐘離落最後又加了一句,乾木木抬頭看了他一眼,點點頭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乾木木很平淡的應了一聲,既然當初聽了老乞的話回了冥王府,自然也想到了會再和他碰麵的局麵,尤其是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,現在再見也不會比當初更痛苦,所以乾木木能做的就是平心靜氣,而且她現在有很多事情要想要做,根本沒有太多的事情去想冥若凡要來的事情。
“嗯,我先走了,記得吃飯。”鐘離落也不在意乾木木的回應態度,點點頭站起身走向營帳門邊,走到一半回頭叮囑了乾木木一句話才走出去。
不過不管怎麼叮囑,乾木木終究是錯過了午膳時間,下午用膳的時候,還是冥一端著一些飯菜進了營帳給自己的。
“謝謝,我都忘記餓了。”正在忙活的乾木木鼻尖聳動了一下,樣子煞是可愛,聞到了飯香肚子也直接給了反應,用聲音回應了一下,表示它現在急需要食物,乾木木放下手中的東西,抬頭一看是冥一,點頭說謝謝走到一旁的小桌案旁邊,吃起過時的午飯。
“你吃了嗎?”大口的吃了幾口,乾木木咽下去抬頭看向冥一問著,冥一點點頭,乾木木隨即不再遲疑,快速的解決完自己的午飯,又走回桌案邊開始研究她已經有了一點成果的藥草。
“主子……可能會過來。”在乾木木吃完放下筷子的時候,冥一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,乾木木一愣抬頭看了看他。
“鐘離將軍上了奏折,出了這麼大的事,主子應該會過來。”冥一見乾木木看著他,隨即又多加了句話,解釋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,乾木木點點頭。
“上午鐘離落來的時候,和我提了一下。”乾木木表示自己知道,繼續鑽研她手上的藥草。
“冥一。”在冥一要離開營帳的時候,乾木木在他背後叫住了他,冥一停下腳步手上端著托盤看著乾木木,麵無表情但是眼裡帶著無聲的詢問。
“你為什麼會來到我身邊?”乾木木隨口問著,確實很隨意,動作自然隨意,表情隨意,連眼神都是那樣的隨意,冥一聽到她的問話,抿了抿嘴唇。
“抱歉,我不能說。”冥一動了動嘴唇,最後還是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,聽到冥一的話,乾木木笑了一下,冥一果然是冥一,那樣耿直,雖然總是少話,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,但是他不會騙你,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可以說的他會告訴自己,就像剛才說冥若凡會來的事情,但是不可以說的,他也會直接拒絕,就像現在,這樣的冥一卻讓乾木木有些欣賞,隨即微笑開來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乾木木微笑著點頭,沒有一點不快的意思,相反冥一看起來倒是有些窘迫,好像不告訴自己來的目的就有些對不起乾木木一樣。
“……這段時間,我會保護您。”冥一轉過身輕聲的說了句話,快步的走出了營帳,聽到冥一的話,乾木木笑了一下,隨即又開始繼續忙碌自己該做的事情了。
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,乾木木每次走出營帳外,都能感覺到一片肅然沉靜,操練場中間那裡恢複了自己剛來的樣子,當日的那場屠殺戰場血腥早已經消散,時不時的聽著兵士比以前更為響亮的呼喝聲,胸口有什麼在悄無聲息的生長,就這樣不聲不響的盈滿,那似乎是想要做些什麼的熱情,又或者……想要像那些戰士一樣上戰場殺敵的血性,藥粉研製出來了,經過兩次實驗,反應還算不錯,也就投放使用了,但是最近兩天乾木木隻要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天的畫麵,血腥,慌亂,呼喝聲,兵器聲,還有……那個大夫和那個士兵的小聲哭泣,一聲聲充斥著耳廓,讓她夜夜睡的疲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