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,據駐紮在北國的探子回報,如今,北日錚不在宮中,”加上這點,鐘離落更加有理由懷疑這一切都是北日錚在背後搗鬼了!他剛不見了,西瑤那邊就出事了,這一切,必然是離不了他的功勞。
雖說他曾來過楚國,但是,根據他得到的消息,他早前就已經離開了北國,可見,他是先去辦了什麼“更重要”的事了。
“北日錚若是真想對我們不利,那麼,他為何不出兵?”冥非塵微微蹙眉,其實他們心中都清楚,北國的勢力,想要打敗楚國,並非不可能!
這一點,鐘離落也是不解,“或許,他的軍隊都被分散了吧。”這理由有些牽強,可他隻能這麼想了,“又或者,他是顧念已故的先皇後吧,畢竟,那是她是北國人。”
當年楚國與北國聯姻,北國將芸公主送來和親,後來這位芸公主成為了楚國的國母,也就是如今洛王的母後,這樣也是兩國一直相安無事的一個緣由。
可畢竟這是多年以前的事了,而先皇與芸皇後也仙逝多年,這份情義究竟還在不在,都難說,更何況,當年芸皇後被廢,先皇甚至讓她陪葬,他們之間,何來的情分之說。
“北日錚……”冥非塵輕喃了一聲,“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兩人靜默了片刻,冥非塵道,“你下去吧,這段日子你也累了。”
“皇上……”,鐘離落猶豫著要不要開口,雖然明知說了隻會徒惹他不高興,可他又無法做到放任不管。
見他麵帶躊躇,冥非塵自然是想到了,能夠讓他們二人生出間隙的,也就隻有那個女人了,“哼!你就這麼想見她?”
“皇上,您是明白的,我視她為朋友,這麼些日子沒見了,自然是想要看望一番。”鐘離落恬笑著說道,這話,也就他敢這麼說了,若是旁人說出來,定然是要人誤會的。
“也罷,你去吧。”冥非塵淡淡的擺了擺手,此時此刻再來計較什麼,就顯得矯情了,反正這二人往常都是如此相處,自己又何須防備什麼,想了想,他又道,“她這些日子倒是還算安分,你去看看她也好。”
自古後宮醜聞就不斷,他幾乎快被坐實了搶占兄弟妻子的罪名了,可他還不想因此而被世人嘲笑,更加不想落人口實,所以,要見,便讓他見吧。
聞言,鐘離落詫異的眨了眨眼,有些不可置信,乾木木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清楚的,能如此安分,想想都覺得不大可能,她可不是那種能夠安心在皇宮呆一輩子的人。
不過,見冥非塵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,他也聰明的沒有問下去。
“那……屬下告退!”鐘離落躬身隱沒於黑暗之中。
……
許久不曾出現的夢靨再次襲來,一個接一個的噩夢接踵而來,沉睡中的乾木木緊蹙著眉頭,不安微微喃動著雙唇,不知在囈語著什麼。
急促的喘息著,全身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,薄薄的衣襟全都汗濕了,秀美的雙拳緊緊的握著,似乎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冥若凡……冥若凡……不要!”
尖叫一聲,她猛然從床上彈做了起來,猛然瞪圓的眼睛裡滿是驚恐與不安,大口大口的喘息著,帶著微微的顫抖,完完全全的從噩夢中驚醒,夢裡,那成片的血泊中,冥若凡被自己親手殺了,千瘡百孔的身上,到處都是猩紅的血液,滿手的血,滿身的血,她殺了一個又一個……
呆愣的看著自己雙手,就是這雙手,上麵沾滿了鮮血,無數人的鮮血!
她不敢相信,自己竟然會變成這麼一個冷血嗜殺的人,不,那已經不是人了,根本就是魔!
“小姐!你終於醒了!”
毫無征兆襲來的哭喊聲,驚得乾木木渾身一個激靈,有些呆愣的看著撲倒在她的床邊,哭的梨花帶雨的銀鈴,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。
“好了,彆哭了”,替她擦了擦眼淚,莫梓有氣無力的問道,“我這是怎麼了?發生了何事?”
方才恍惚的腦袋也瞬間清醒了過來,抬手將銀鈴拉了起來,她的唇還帶著微微的顫抖,勉強扯出的笑容也顯得那麼虛弱。
“小姐……你嚇嚇死奴婢了,方才怎麼都叫不醒你,奴婢還以為……”方才的情形她依舊清楚的記得,乾木木渾身都泛著幽藍色的光芒,她以為她出事了,嚇得慌忙去叫醒她!
可是,當她靠近之時,卻見乾木木滿目痛苦,卻無論如何都醒不過來,她焦急之下隻好跑出去招人,可是深更半夜,她都不知道要找什麼人,但此時此刻,她已經顧不得其它了,慌慌張張的跑出祈月宮,剛跑出去便迎麵撞上了鐘離落。
聯想到他與冥若凡深厚的兄弟情義,銀鈴便急急忙忙的把他拉了進來,剛進門便發現她醒來了,所以便直愣愣的撲過來哭了起來。
此時反應過來了,反倒是清醒了許多,這件事,透著詭異,若是被旁人看到了,也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,或許直接對她的性命造成威脅!
而且,她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,所以麵對乾木木的疑問,她躊躇猶豫著,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“小姐方才做噩夢了,奴婢去給你準備一碗定驚茶,你……鐘離將軍先陪陪小姐吧。”她說著,起身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背後沉默的鐘離落。
乾木木猛然抬頭,這才發現了他的存在,驚惶的目光瞬間縮了回來,一瞬間的失措卻並未逃出鐘離落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