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後的臉色冷了下來，她微微回眸，一雙淩厲的眼睛瞪著南九心，“這不是你該問的，你隻說你治不治。”
感受到太後身上傳來的壓迫，南九心微微眯起雙眼，眼中隱約可見幾分怒氣。
“太後可是尚不明朗如今的處境？太後如今是在求人辦事兒，倘若太後始終還是這個態度，恕我直言，但憑著我們從前的過節，我沒理由救治四殿下。”
“你！”
南九心挺直了脊背麵對著眼前的太後，如今可不是從前，從前她是皇後，南九心隻是一個小小的女官，沒了皇帝的庇護她便必須臣服與皇後的權勢。
如今卻不一樣，她雖貴為太後，可在後宮之中要權無權，皇帝更是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肯給，就連區區幾個宮人都敢隨便欺負她。
太後的臉色顯而易見的萎靡了下來，她癱坐在榻邊，目光沉溺的撫摸著榻上宋魚昂的睡臉。
“你要問彆的，哀家都可以告訴你，但這個，哀家不能說。”
南九心微微擰了擰眉頭，便見太後微微回眸看向南九心，眼中的淩厲褪去，餘下的儘是疲憊。
“難道你不想知道，當初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女官，哀家作為一國之母，為何非要針對於你嗎？”
這話音落下，南九心雖未接話，但也隻是垂下眸子，做出一幅悉聽尊便的模樣。
便見太後長歎了一口氣，聲音緩慢道：“是因為你那一張臉。”
“曾幾何時，也有一個女人生了你這樣的一張臉。”
“即便是後來，她已經嫁做人婦，可仍舊是成了先皇心頭的一顆朱砂痣，他的人在我這兒，心卻始終遊蕩在皇宮之外。”太後眼眶裡似乎有些濕潤，眼中隱隱得見幾分晶瑩之色，聲音綿長而哀愁。
“哀家籌謀了一生，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，哀家不甘心啊……”
南九心垂下眸子，目光微閃，“那位……最後嫁給了誰？”
似乎沒想到南九心竟然會對一個傳說中的人這樣感興趣，太後怔忪的看著南九心的臉，末了，苦笑了一聲，“罷了，這倒也不是什麼秘密，隻消稍一查探便知，當年那位名滿京城，與先皇青梅竹馬的女子，最後嫁給了當初的南平王。”
“說來也是好笑，南平王府被滅了滿門，她與一雙兒女也就此葬身火海之中，那旨意，還是皇帝親自下的。”
南九心的眸中並沒有意外，她早就猜到了，世上哪有兩個人會如此相像，除非，是母女。
不過，皇後居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，這倒是叫她更為意外些。
那個被皇帝念了一輩子的人，是她的母親。
“孽緣。”太後落下這麼一句結語，似乎被回憶糾纏住，整張臉露出一抹落寞之色來。
南九心不動聲色的從旁坐下，“那當年的事，難不成是皇上因愛生恨？據我所知，南平王為人清廉，忠君愛國，全無謀反的動機。”
太後讚同的點了點頭，“南平王……的確是個好人，但他錯就錯在，他也太好了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