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熟到不能再熟的人。
南九心扯開嘴角,“劉玄玨?”
她倒是沒想到,皇帝把罪名硬按在南九心的頭上,強硬的把她送到冷宮裡來消磨她的意誌,卻仍舊未能放過劉玄玨。
劉玄玨費儘心思,甚至不惜放下傲慢巴結李綺羅,也沒能繼續留在皇宮裡做她的美人。
麵對著南九心試探的神色,劉玄玨卻仍舊仿佛什麼都聽不見的指著南九心哈哈大笑。
“他們廢了那麼大的力氣保你,甚至讓我給你頂罪,皇帝卻仍是把你送到宮裡來了!”
“南九心,你也有今天!”
看著她近乎瘋狂的嘲笑自己的模樣,南九心覺得有些不對勁,她皺著眉頭,才微微張了張嘴,便瞧見另一個熟悉的人從外頭匆匆進來。
“瘋子!回你自己的寢殿去!”
那人拉扯著劉玄玨出去,不多時才又回來,南九心這才滿臉驚喜的看著眼前朝著自己卑躬屈漆的人。“小柱子!”
小柱子咧嘴,笑嘻嘻的看著南九心:“沒想到,奴才還有機會再見到南姑娘。”
如今的小柱子已然不複昔日的榮光,從前他是大內總管的乾兒子,在大內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角色,可如今,他身著粗布麻衣,從前的光鮮亮麗全無,神情多了幾分卑微,一張臉上多了幾分風霜。
可好在那笑容仍舊十分真誠。
南九心惋惜的看著小柱子,“公公明明可以謀得更好的前程。”
小柱子搖著頭,他從善如流的在一旁殘破不堪的爐子前頭燒了熱水,又用殘破的茶壺沏了一壺熱茶送到南九心的麵前道:“奴才如今在冷宮待著,也挺好,不必受良心的折磨,也不必勾心鬥角,如今奴才到了冷宮也是管事的,除了吃食差了些,奴才倒是覺得,這冷宮比起外頭,是頂好的地方。”
南九心微微歎了口氣,那次分彆之後,南九心尚未考慮小柱子何去何從,她還以為,小柱子好歹是裴總管的乾兒子,裴總管在給先皇殉葬之前,定然會替他尋個好去處的。
卻沒想到,如今裴總管人沒了,小柱子也一落千丈,甚至被宋魚墨送到這冷宮來受苦。
不過好在,如今看著小柱子怡然自得的模樣,南九心也姑且相信,如此倒不是什麼壞事。
如今裴總管死了,小柱子是當初先皇將遺詔秘密交給南九心的唯一見證人。
不過,眼下南九心尚有一疑惑未曾解開來,“劉玄玨她……”
“你說玨美人?”南九心把茶水遞給小柱子一盞,小柱子遲疑了一瞬,老老實實在南九心的對麵坐下,二人像尋常的許久未見的故人一樣坐下喝茶敘舊,倒是氣氛頗為和諧。
“玨美人是如何進來的,奴才不知道,隻是她日前才進了冷宮,人便瘋了,跟在她身邊的掌事大宮女進來之前便受了傷,像是遭了杖責,才進冷宮,便死了。”
彩霞死了?南九心目色微閃了一瞬,“她方才說,她是替我頂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