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宋翊一劍射中了屍體的腿部,雖說不致命,可也是和死者沾惹了關係。
他捏緊拳頭,盯著宋溪咬牙切齒。
“算你狠!”
宋溪目送宋翊離去,表情淡淡。她沒有第一時間去屍體旁,而是觀察四周環境和結構。
“是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。”
一個高瘦男子舉手,“是我!” 這人有點麵熟,正是那日一起殺狼的宋翊同伴, 顯然他認出了宋溪,臉上也掛著善意。
“是我發現的。”
“請你完整的敘述一遍經過。”
那人回想一下道。
“我和宋翊在這片區域狩獵,本以為射中了一隻野豬,沒想我走近一看,竟然是一個死人,那把箭羽就直挺挺的刺在屍體身上……我們趕緊就去通知容少將。”
宋溪點頭,沒有多說什麼,隻是一直在這條路上來回踱步。
“你在撒謊。”
瞬間,場上一靜!特彆是方才說話那人,直接白了臉!
“我……我沒有……”
宋溪懶得理會他,直接走到屍體對麵不足五十米處,她眼如獵鷹,逼視著屍體的方向。隨之走回來,比了一個方向。
“在這個方向看屍體,很明顯這中間沒有任何阻擋之物,看的極為清楚,你們不可能是在射擊之後才發現屍體的!除非,你們都是瞎子!”
那人身上冷汗一冒出,立即啞口無言,不知說什麼是好,隻有一直搖頭搖頭。
“我……沒有……”
宋溪冷哼一聲,宋翊膽子真大,明明看清了屍體,卻還是要射箭而去。這種在屍體上找樂趣的方法,真是讓人鄙夷。
她也懶得管此事,這也不是她管轄範圍,有人知道如何處理。宋溪走到屍體旁,先是對著他拜了三拜,然後看向周圍眾人,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容連身上。
“少將軍,驗屍需要安靜之地。”
一句話,容連頓時明白過來,朝著眾人道。
“你們都先回去,那兒有副將知道給你們訓練。”
容連的話還是有幾分分量,在場剩餘那些看熱鬨的富家子弟三三兩兩離去。
宋溪見此,在屍體讓蹲下身,用木條畫了一個圈。
“任何人不可靠近圈內。”
雲蓮村村長皺眉,有些不悅。畢竟這是他們村裡的事,即使上頭人要查下來也是巡撫來查,大不了就是大理寺的人。可這小小少年,她算的了什麼。
“貴人,老頭子知道你們的好意,可這死的是我村之人,怎麼說驗屍也該讓家人見過再定論……”
宋溪一聽就火大。
“村長這話說的真讓人寒心。”
村長臉上一熱,顯然覺得自己被一個小輩嗬斥,臉上麵子掛不住。
“你你你……你這是什麼話!”
“小輩不才,倒也知道這屍體是在村門口被發現,且看這屍體上的屍斑現象就知道已經死了超過三日。臨近夏日,屍體腐爛現象愈發嚴重,可竟然沒有人發現異常。不知道老村長做何解釋!”
老村長一驚,支支吾吾話不成句。
宋溪懶得再說,道。
“之毓,把包袱拿來。”
安之毓一直未說話,他是看呆了。和宋溪認識幾日,她一直未表現出自己的驗屍之才,果真藏的極深。也是因此,安之毓心中甚是高興,自己當真沒交錯朋友。
他應了一聲,趕緊送去包袱。
“打開。”
宋溪言簡意賅,臉色清冷。安之毓不敢怠慢,利落的做事。
宋溪拿出其中一把較小的刀,她對著日頭照一照,眯眼。
“退後吧,待會免得惡心到。”
安之毓搖頭。
“我不怕。”
宋溪嘴角微勾,沒有絲毫猶疑,直接對著屍體脖子部位就一割。此人死了許久,麵部潰爛,看不清長相,一割之下,些許黑水從口子裡流出。那液體顏色偏黑,黏黏稠稠,甚是像那黑芝麻糊,剩下的在場幾人,皆是反了胃。
就連上過戰場的容連見此,眉頭都略微皺了皺。安之毓捂住口鼻,將包袱丟在草地上了臉色烏青,已是忍不住了,直接跑去了邊上狂嘔。
宋溪麵無表情收好小刀,從死者頭部到腳底一係列觀察一遍。
林中蛙聲、蟲鳴、鳥啼聲混雜於耳,唯有麵前那人安靜如許,她動作輕巧,是不是還翻動屍體,查看地上混進泥裡的人體器官。
王大三眼兒都瞪直了,心中歎息,隔行如隔山啊。
林中風聲悠悠,“少年”聲音在寂靜中響起。
“死者,男性。身穿粗布麻衣,屍體旁邊有三枚銅板,其呈現仰躺狀,胸腔被人剝開,體內器官流了一地,排除為錢財殺人。初斷,熟人作案。”
熟人作案?那意思不就是指明了是村裡人所為,老村長臉上瞬間寫滿了不悅。
“黃口小兒!你這是說咱們村裡人殺的他?”
宋溪轉頭,斜瞥了眼這個老村長,眸色晦暗不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