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縣丞一驚,神色極其慌張,正欲說什麼,可宋溪卻不給他機會。
“二六兒,東街酒肆的女兒紅好喝嗎?竟然讓你醉了一宿,看來真是酒性太烈,以後還是少喝吧。”
二六兒瞳孔瞪大,看向了高位上的蔡縣丞。
“大人,小的沒有說謊啊!”
宋溪抱胸,神色淡淡。
“沒喝酒,為何你臉會如此泛紅,身上酒氣未除,說話又沒頭沒尾。加上你臉上那點紅印子,估計是昨夜在桌子上用手枕著睡了一宿,落下了紅印還未除就來對簿公堂。”
二六兒如同被宋溪一層一層剝開,沒有一點隱藏的展現在了人前。
“怎麼,蔡縣丞不信?”
二六兒身上的一通酒味騙不了人,周圍百姓都可以做見證。加上嶽陵城隻有東街酒肆有賣女兒紅,他如果在東街喝了個爛醉,那是不可能在半夜的空擋趕回南街的金鳳樓而頭腦如常。
事實擺在眼前,蔡縣丞這是想抵賴也抵不了,他瞪了眼二六兒,心中暗罵這個不爭氣的東西,隨即揮手。
“滾下去,把事情想明白了再上來作證。”
宋溪勾唇,眸中散發著冷意。
“他既然一夜都不在金鳳樓,那就做不了證人。做不了證人,那他方才得供詞又做何解釋?”
蔡縣丞嘴角抽搐,這宋溪簡直是把他給閉緊了牆角還不罷休。
“既然如此,那供詞就做不得數……不過即使二六兒說假話,可倩兒死了可是真事,這也是做的了數的吧。”
說話間宋溪抬眼,隻是那麼一瞥,蔡縣丞立即閉了嘴。
“說了半天,屍體在哪兒。”
老鴇道。
“屍體還在我那兒,沒動過。”
宋溪起身。
“那就讓媽媽帶路吧。”
蔡縣丞起身叫住宋溪。
“千戶大人,你這是要去……”
宋溪側頭,青絲一擺。
“既然蔡縣丞不會審案,那就讓本官親自來吧。”
——
金鳳樓如同沒死過人般,依舊熱鬨非常,人來人往。當宋溪帶著一眾人前去時,自然吸引了在場人目光,大家都極為識趣的退避三舍,生怕惹了這個千戶大人一個不高興。
“屍體在哪兒。”
老鴇趕緊道。
“回大人,就在二樓左拐第三間房,倩兒死後我們一直沒動過她。”
宋溪輕輕嗯了一聲,腳下步子生風,三兩下開到了案發現場。隻是這所謂的案發現場和宋溪的所想的不一樣,屋內並沒有明顯打鬥痕跡,一切擺設如初。
床上躺著一抹身影,那人被人用被子蓋住,隻露出了個頭發絲兒。
隻因這一抹頭發絲,在這靜悄悄的屋內出現,顯得有些陰氣森森。
宋溪剛剛要朝著裡麵走,卻被老鴇給攔住了。
“千戶大人,這屍體陰氣重,於你的孕體有損,還是不要去的好。”
宋溪揮開她的手。
“謝過媽媽好意,隻是這孩子見過的屍體恐怕已是不計其數,對於這一點,媽媽就不要擔心了。”
在老鴇詫異的眸光下,宋溪直截了當得朝著屍體而去,她看了眼後頭跟來的蔡縣丞,皺緊眉頭。
蔡縣丞朝著她遞了個眼色,老鴇點頭正想去內屋,卻被一人攔住。她抬頭,隻見那擋住自己的人一身紫色衣服,手中抱著長劍還一臉冰冷,立即嚇得她退後幾步,再也不敢有何動作。
室內一陣靜默,宋溪駐足在床邊上,背著手盯著那屍體,嘴角一扯。直接伸手掀開了那被子,露出屍體麵貌。嗯,這是她見過最完整無缺,最安靜平和的屍體,這是這模樣,安靜的有些過了。
她隻是瞥了一眼,“誰說她死了?”
老鴇困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