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溪走後的第二日,安之炎這才緩緩醒了過來,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昏睡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,隻是在醒來後發現了躲在床頭一角嚶嚶哭泣的司馬雲羅。
“雲羅,你怎麼哭了,都是我不好,睡太久了。”
說這安之炎就打算去攙扶起她,可不曾想,司馬雲羅剛剛這一抬頭,就把安之炎給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。
安之炎直接嚇得後仰,栽在床上。
“雲羅妹妹……你的臉!”
司馬雲羅哭的雙眼腫成了核桃,臉上那條傷口雖說不深可卻極為細長,直接從左眼眼尾延伸到了嘴角邊上。
不得不說,宋溪還是發了狠,雖說隻刺了一刀,可還是讓平日裡最在意自己麵容的司馬雲羅遭了這一道。
現在,安之炎看著她的眸光是害怕中帶了一絲厭惡,司馬雲羅心中一驚,看著他。
“炎哥哥,說著她就想過來……”
可不曾想安之炎直接就跳下了床,拿起了旁邊案幾上的燭台就朝著司馬雲羅道。
“你……你彆過來!”
司馬雲羅一驚,淩亂發絲下的她的臉因為傷疤的緣故,顯得無比猙獰恐怖。
“炎哥哥,桃兒走了,連你也不要了麼?”
安之炎咽了口唾沫,看著司馬雲羅的這副慘兮兮的樣子,心中也起了一絲憐憫之心。
“不……不是,隻是……”
安之炎說話明顯的有些吞吞吐吐,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這樣的一個司馬雲羅。
見安之炎猶豫不定,司馬雲羅冷笑了幾聲。
“我就知道……我就知道……”
笑著笑著,司馬雲羅就抬起了她猙獰的臉,和震驚的安之炎對視。
“你走吧。”
安之炎想說什麼,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“怎麼,不走?我知道你是不會對著這樣的一張臉看一輩子,走吧,隻當我們有緣無分。”
安之炎皺眉,覺得自己當真這般丟下她,實在是太沒有君子風度,可是……若真是對著這樣的臉看一輩子,真的會有厭煩的一日。
思來想去,安之炎倒是有了個絕佳法子,他欣喜道。
“雲羅妹妹,不如這樣,你這就和我一同回京,把你有孕的事告訴雙方二老,不過現在的情況來看,是坐不成正妻了。不過沒關係,待你這胎產下了兒子,就可以名正言順的……”
就在安之炎還在為他自己謀劃時,司馬雲羅那捏著被子的手……早就青筋暴起!
她已經等不及安之炎後麵的話了,直接拿起被子枕頭就朝著安之炎扔去!
“安之炎,我算是真的看透你了!我司馬雲羅乃丞相之女,幾萬寵於一身,求親的人日日都有,你憑什麼這般的踐踏於我!”
安之炎一驚,立即寬慰她。
“雲羅妹妹,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我隻是我隻是……”
司馬雲羅冷笑出聲,“隻是什麼,你怎麼說不出來了?你以為你的世子之位有多厲害?若是早年間你武安侯府還有兵權之時或許還算有點底蘊,隻是這些年,將軍府、三皇子、攝政王一直日漸鼎盛,你們武安侯府不過隻是一個空有其表而已!”
“我司馬雲羅即使毀了容,也有司馬家作為後盾!而你,區區沒有實權的世子,算的了什麼!又有什麼資格說我隻能做妾?”
司馬雲羅的話,字字誅心,每一句都壓在了安之炎的心底深處最疼痛的地方。
這些,他又哪裡不明白?隻是司馬雲羅這般不顧兩人情麵的說出來,太讓他失望了!
隨即,安之炎臉色一變,沒有了之前對她的憐憫,而是一點點的厭惡。
他哼了一聲,聲音涼薄。
“算我安之炎看錯了人,既然你都如此說了,那這門婚事就罷了吧!”
說罷,安之炎轉身離去,隨之隻聽到了馬車徐徐行去的聲音。
司馬雲羅眸光閃了閃,隨意笑了。
男人啊,真的狠,到了最後,一條活路也不肯給她留,將已經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她留在了這裡,好絕情……
隻是,司馬雲羅沒有想到,這僅僅是一個開始。
——
彼時,山腳下。
一眾百十來人的軍隊正整齊劃一的站在了嶽陵城的城門口,而對著的方向,正是朝著京城的方向站立。
安之毓和小釵一同扶著宋溪下了馬車,她看著自己的青羽軍,十分冷靜。
“眾將士,此行京城,過的日子不一定會比咱們這好,你們還願意與我一同去冒險?”
她雖冷靜,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。
眾將士聽罷,陸三和大狗子領頭,齊聲道!
“屬下願意與大人共赴榮辱,從此以後,榮辱與共,不離不棄!”
“榮辱與共,不離不棄!”
“榮辱與共,不離不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