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日這日一大早,宮中便有旨意傳來,概是對平王此次出征的賞賜,平王隨即進宮謝恩。等到回到府內的時候一切俱已收拾妥當,即刻啟程去了青州。
馬車駛出京都的時候,沈珍珠落寞的貼靠在車壁上,草扇見狀也暗暗歎口氣道:“罷了,既然如此不見也好,不然倒惹得傷心。”沈珍珠沉默的低頭不語,竟是不再說話了。
雪青也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的出神,昨日回到府中,平王就下令即刻收拾行裝。雪青還記得當時沈珍珠聽到她說起收拾行裝時候驚愣的模樣,雪青也歎氣道:“王爺已經下令了,此時已經是來不及了,還是抓緊收拾罷。”
沈珍珠當時眼淚就出來了,卻還是咬緊了唇轉身收拾行裝了。
平王倚靠在小桌上,翻看著手裡的書,車裡還是有些輕微的搖晃,雪青也不打算去做針線,沒得弄得頭暈,遂就靠在一邊打盹。
平王抬眼瞧見雪青的樣子皺眉道:“怎麼?昨晚沒睡?”
雪青眨眨眼睛,道:“那麼多的行裝,王爺走的急,可不是要連夜弄得,自然沒睡的。”
平王聞言便不語了,正在雪青調整姿勢,準備好好的靠著車壁睡一覺的時候,忽的覺得身上一暖,抬眼看去,原是平王從伸手抽出一張薄毯扔給了雪青道:“雖說是在車裡,還是好好的蓋著,莫著涼了。”
雪青便將毯子圍在自己的身上,靠著車壁昏昏的睡了過去。因正值冬日,河水尚未解凍,故而一路走得都是陸路,一路上甚是乏味,草扇和沈珍珠沒有這麼久的坐過馬車,過了幾日都麵顯菜色。
雪青便安慰道:“再堅持堅持就好了,等到了青州好好的休養幾日就好了。”
沈珍珠吸了吸鼻子圍緊了毯子道:“本來以為坐馬車多好玩呢,不想竟這樣的折騰人。”雪青忍不住笑了,點點沈珍珠的額頭道:“你呀,這遠途趕路能有什麼好玩的,這好歹是坐車呢,要是讓你騎馬,你可怎麼辦?”
沈珍珠自然瞧見外麵的侍衛大多都是騎馬的,從京都出來的時候眉毛都是白的,想想打了個哆嗦,倚靠在馬車的角落裡道:“我又沒說馬車不好,這不是還不習慣嗎?”
雪青無奈的笑笑,這夜住進店家的時候,雪青經過廚房去給平王端些膳食,不想掃了一眼廚房的角落裡,倒是詫異的揚起了眉毛。
等到伺候平王用過飯後,雪青就來到了草扇和沈珍珠的房內,沈珍珠正和草扇吃飯呢,見到雪青進來,沈珍珠嘴裡的饅頭還沒咽進去忙道:“你怎麼過來了?吃了嗎?”
雪青笑著將手裡捧著的山藥蛋子拿了出來道:“我拿了這個過來,埋在爐子裡,一會兒就能吃了。”沈珍珠定睛一瞧,咽下嘴裡的東西忍不住笑道:“我還當是什麼好東西,巴巴的拿了進來,不過就是山藥蛋子,怎的恁的稀罕。”
雪青已經將山藥蛋子埋進爐子裡,草扇喝了一口湯道:“你不會還是記得這個味兒罷。”
雪青笑著坐到沈珍珠身旁道:“我就是忘不了這個味兒,就覺得好吃,在青州的時候也不大能吃到,可是饞的呢。”
沈珍珠遞過一雙筷子給雪青道:“你呀,好吃的不想著,怎麼淨是想著這些?”雪青就著筷子夾了幾口菜道:“有句話怎麼說的,往日不吃的才是最好的。”草扇聞言忍不住笑了,沈珍珠撇撇嘴道:“毛病。”
沈珍珠和草扇吃的早,此刻已經飽了,倒是雪青吃的正好。沈珍珠喝了口茶道:“咱們還有多久能到青州啊,我都記不得如今是什麼日子了。”
雪青邊吃邊道:“應該是快了。”
沈珍珠摸了摸自己飽的好似要撐爆了的肚子感歎道:“也不知道青州那裡是什麼模樣呢。”
“也差不多少的,左右我看著都是一樣的,不過倒是比京都暖和些是真的。”雪青道,沈珍珠支著胳膊道:“也是,到了哪裡不都是在宅子裡嘛,倒也沒什麼區彆。”
雪青點點頭,隨即道:“對了,到了那莊子上,你們隻說自己是主子帶過來的,管事的要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,莫要與那兒的人起爭執。”
草扇道:“你安心,我們知道怎麼做,如今你在王爺麵前得臉,我們在莊子上想來也是不差的,我倒是覺得,在莊子上倒還是好的呢。”
沈珍珠點點頭道:“恩,我也這麼覺得,宅子裡倒沒有莊子上寬泛呢。”
雪青好笑的搖頭道:“你不過是懶得不想伺候罷了。”沈珍珠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道:“我這個性子,要是在主子麵前還不定如何呢,且如今我也沒伺候過主子,倒是怕的很。”
雪青笑著搖搖頭不說話了。
及至又行了些時日,雪青隻覺的自己日日坐的馬車腿都要做麻了,隻能百無聊賴的和草扇還有沈珍珠聊天解悶。越往青州來,天氣倒是愈發的暖和些,平王已然不是日日都在馬車裡,而是時常的騎馬上路。
雪青便在平王騎馬的時候來到沈珍珠和草扇的馬車上呆著來,沈珍珠也高興雪青能來一起聊天解悶兒,倒也鬆乏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