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微微一愕,眸色一深,隨即忍不住笑了。
這時,不遠處的朱紅長廊儘頭,卻揚來一道怒火朝天的吼聲:“放肆!你這孽女,還不給太子殿下跪下!”
嵐桃花循聲一望,便見自家老爹領著那老管家疾步朝她這邊走來,而她那風韻猶存的娘親,卻是蓮步如花,慢騰騰的跟在她老爹的身後。
嵐桃花麵色一怔,但眸底深處,卻是湧出了幾絲得逞般的微光。
抬眸,卻見那太子正垂眸細細打量著她的臉色,他那深黑的眸光,微微滑過一道意味深長,儼然一副瞧好戲且置身事外的閒散之人。
嵐桃花心底嗤笑,對這太子再度鄙視了個底兒朝天。既然他要留在相府,既然他想瞧好戲,那她今兒不賣力演出,豈不是掃他興了?
雖說不知這太子因何會忍受她的性子,不懼她欺男霸男的惡劣名聲接近她,但皇家之人,離遠點,總是甚好的。
她老爹是忠臣,但她嵐桃花,卻是要誓做大奸的國之‘鼴鼠’。她,可是要啃壞這君國社稷,讓她嵐家處於風尖浪口,卻也要立於不敗之地,是以,這隻太子,她自然是有所防備,因而也不願多做接觸。
不得不說,這太子心思不淺,連她都難以瞧透他。如此,明理,她不好與之交鋒。
“孽女,還不跪下!”這時,那嵐相一走至嵐桃花身邊,就朝她厲聲嗬斥,麵色也因怒氣而漲得通紅,連帶身形都微顫。
這孽女,常日裡無法無天也就罷了,可在太子麵前,竟也這般無禮。她難道不知,以下犯上,便是太子吩咐讓她斬立決,他便是身為一國之相,也難以保她!
許是他脫口的怒斥甚大,嵐桃花倒是嚇了一跳。
但她卻立馬穩住神色,隨即哀怨的朝自家爹爹望來,道:“爹爹莫氣,我方才與殿下,僅是鬨著玩的罷了。”
嵐相氣極:“殿下麵前,豈容你胡鬨!跪下!”
嵐桃花咬咬唇,儼然一副淒涼委屈的模樣:“爹,我沒錯,為何要跪。殿下都未讓我跪,爹爹卻在殿下麵前這般吩咐,莫不是未將殿下放於眼裡?”
刹那,在場幾人皆是一怔。
嵐相氣得臉色發白。
這孽女倒是真無法無天了,此際不知認錯,既還數落起他來了,這等不敬與囂張的模樣,令他半是心寒,半是震怒。
他一巴掌拍在嵐桃花臉上,待嵐桃花被他打在地上,流淚委屈的望著他時,他手掌微顫,但話語卻是一如既往的冷冽與堅定:“給殿下跪下,認錯!”
“爹爹,你……。”嵐桃花一手捂住被打的臉,滿眼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家爹爹,待剛喚了一聲,後話卻是噎住,一手暗暗往自己身上一掐,眼淚流得更歡了,淒涼簌簌之意令人憐憫。
而嵐相卻似是鐵了心般朝她嗬斥:“跪下!給殿下賠罪。”
嵐桃花眸色閃了閃,心底卻是哀怨一聲長歎。
果然,與這她爹這老頑固過招,即便她心有計劃,但她老爹,未免也太入戲了吧。
她如今側臉火辣辣的疼,若是這張稍稍見得人的臉也壞了,她這朵桃花怕是更難嫁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