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6顯山露水,寄情7(1 / 2)

嵐桃花鳳黎淵 卿新 5537 字 9個月前

濃烈的殺氣震懾而來。

毀天滅地似的。

黃沙阻隔中,嵐桃花兩手成掌,猛烈的朝前一推。刹那,濃烈的黃沙夾雜兩股勁風迅速朝黑袍男子們襲去。

那幾名剩餘的黑袍男子這才回神,然而欲反應已然是來不及,那渾厚的內氣夾雜著氣浪猛襲而來,他們的身子紛紛被掀翻在地,口吐鮮血,體內五臟六腑竟是如碎了般一陣劇痛。

他們臉色驟然慘白,疼痛折磨難忍,皆說男兒流淚不輕彈,更彆提他們這些陰狠冷硬之人,然而正是這刻,饒是他們再強硬,此番也是疼得忍不住淚流,身子卻還在隨著那殘餘而來的內力猛的往後推動,待他們身子在地麵黃沙上滑過一條厚重深陷的血路時,他們已然是痛得麻木,然而黑瞳裡卻是驚天駭浪般的恐懼。

片刻,待身子被那內力推至那獵獵西風的崖邊,他們不及反應,頓時紛紛栽落懸崖,那模樣,竟是如隕落的碎石,駭人驚心。

隨著那一道道慘呼驚愕的尖銳叫聲徹底消失在懸崖下,冷風輕浮,隱隱帶著幾分嗖然清冷之氣。

嵐桃花這才稍稍收了手,眸色微微殷紅,竟是如閻羅殿出來殺紅了眼的鬼女。

不遠處傳來慘吟與瑟瑟細碎聲,嵐桃花循聲一望,便見不遠處,一名黑袍男子正如震碎的爛泥般躺在黃沙裡,他滿臉慘白,渾身不可抑製的顫抖。

察覺到嵐桃花投來的目光後,那黑袍男子驚恐一片,無助的挪動著身子朝一邊掙紮了少許,嘴裡顫抖念叨:“饒,饒命!我,我不想死,不想死!”

他嗓音顫抖不堪。

嵐桃花眸光冷了冷,正欲踏步朝那黑袍男子行去,卻不料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極其虛弱的嗓音:“放過他吧,殺他無用,他也是奉命辦事而已。”

嵐桃花本要踏出的腳僵在原地。

回眸,隻見那滿身是血的鳳黎淵已然是掙紮著在地上坐了起來,他臉色慘白,身上的雪白素衣早已破爛狼狽,血痕交加,瞧著倒是觸目驚心。

嵐桃花未言,僅是靜靜打量著他,半晌,她眸中那嗜血般的殷紅才稍稍褪卻一分,隨即朝鳳黎淵沉著嗓子淡道:“對待敵人的屬下,無論其無辜與否,都得趕儘殺絕!”

說著,眸光稍稍一垂,卻是落在了他雙手緊握的斷笛上。

“他僅是跟錯了主子而已,何須趕儘殺絕?桃花還是放了他吧,興許你殺了他,他家中的爹娘定要悲戚。”鳳黎淵歎了口氣,出口的嗓音竟是帶了幾分艱難與低弱,仿佛身子已然是燈枯耗竭般,竟是連說話時都顯得太過力不從心。

嵐桃花唇上上勾出一抹笑弧,因著麵上的冷冽之氣未斂儘,眸中的猩紅也未全數褪下,她就這般稍稍一笑,竟是詭異萬分,妖異如修羅。

她的目光依舊落在鳳黎淵手中那斷笛上,嗓音稍稍挑起:“我倒是忘了,黎淵曆來都是爛好人。”說著,嗓音稍稍一頓,話語頓時沉了幾分:“隻不過,皆說善有善報,但我卻不信那個理!這世上,惟有憑本事生存,彆人若是欺我嵐桃花一尺,我便要欺彆人一丈!黎淵這種對敵人善良,無疑是在挖坑給自己準備墳墓!對於隱患,曆來需趕儘殺絕!”

“不可!”鳳黎淵眉宇一蹙,麵色雖慘白,但依舊是俊美風華。

嵐桃花眸色稍稍一深,默了半晌後才稍稍一歎,略微妥協的道:“罷了,既然黎淵要我放過他,我也不好完全不給黎淵麵子。”

說著,轉眸瞥了一眼不遠處那驚恐畏懼的黑袍男子一眼,見他疼得在地上不住的左右翻滾,她眸色稍稍釋然一許,冷冽如修羅的麵上稍稍恢複了一絲溫度。

不得不說,那名黑袍男子無疑是最為幸運之人。

她方才走投無路,迫使以自傷的方式逼出內力,以圖將這些黑袍男子徹底滅了,然而,她嵐桃花所學的雲崖旋風掌的確是火候不夠,以致這招一出,威力僅有三四成,雖說有震人殺人的本事,但要達到毀天滅地般的殺伐,卻是遙不可及。

而這黑袍男子,倒是比其他人有所見識,待她用招時,他便及時識破了她的招數,拔腿便跑,待她的掌風一出,黃沙漫天中,她卻是瞧見了這黑袍男子突然先行趴倒在地,雖說仍舊被她的掌風震到,但真正震到他身上的掌風,卻是僅有一成而已。

如此,這黑袍男子沒如其他人一樣墜落懸崖,而是在此垂死掙紮,疼得在地上翻著滾,模樣甚是刺眼狼狽,身子也劇烈的顫抖著,也不知是疼的,還是怕的。

隻不過,能知曉雲崖旋風掌的漏洞,以趴倒之勢避開旋風掌的震懾,這黑袍男子,究竟是誤打誤撞的幸運,還是早知這旋風掌的弱點,危急關頭,竟是躲閃避開了致命一擊?

不得不說,尋常較為陰烈的掌風,皆連地麵都能波及,而唯獨這雲崖旋風掌,卻是有這一特殊漏洞,但知曉這一點之人,卻是少之甚少。如此,若這黑袍男子當真事先便知曉這一點,那他,定是身份有待考究,詭異橫生了。

像這樣的威脅人物,她嵐桃花,從不會留。然而,如今這鳳黎淵的請求,她雖有心拒絕,但這心底,卻是稍有幾分對鳳黎淵的妥協。

“多謝桃花了。”這時,不遠處一道略帶釋然般虛弱斷續的嗓音傳來。

嵐桃花回神,深眸裡一片寂寂。

“不用了。”她歎了口氣,淡道。

不殺他便不殺他!反正那黑袍男子此番已然是苟延殘喘,能否撐過半個時辰都是未知。

雲崖旋風掌便是僅有一成落在他身上,雖說不能震毀他的五臟六腑,但震得大傷卻是容易。是以,如今這黑袍男子,自然是情況不善,便是她此番應了鳳黎淵要求,他也不可能有活命希望。

稍稍斂神,嵐桃花這才挪著身子朝鳳黎淵行去。

此際,她走得極慢,臉色雖減了幾分陰狠與冷冽,但卻慢慢浮出了幾分蒼白。她眸中猩紅褪卻,眸底深處,卻不如往日那般靈動,竟是染了幾絲疲憊與混沌。

胳膊的傷口不住的溢出血來,染紅了她的整隻手袖。

待她行於鳳黎淵麵前,她伸著另一隻手朝他遞去,眸光,卻是再度靜靜的落在了他手中的兩節斷笛上,瞧清了那笛子上一抹清晰且染了血的‘歌’字。

驟然間,她微微一怔,唇上突然露出一抹複雜的笑來,隨即低聲問:“以‘歌’而名。這笛子對黎淵極為重要?”

此刻的鳳黎淵,已然如破碎了的陶瓷血人,脆弱無力。

他似是掙紮了片刻,才將手細瘦微涼的手放入嵐桃花手裡。

嵐桃花伸手用力將他拉起,卻見他站立之際身形踉蹌,她忙伸手極其自然的扶住了他,蒼白的麵上笑得有幾分浴血過後的灑脫與莫名的淒淒。

鳳黎淵道了一聲謝,隨即再度握緊了另一隻手中的兩節斷笛,低道:“這笛子於我,的確重要。隻不過,物毀,也不知禦國京買玉的軒鋪,可能修好這隻笛。”

“這笛子是何人所送?竟得黎淵這般憐惜?”嵐桃花又問。

嗓音一出,她目光靜靜的鎖著他,眸底蕩著幾絲複雜。

鳳黎淵隻道:“此人已成了過去,不提也罷。”

嵐桃花笑了,然而麵容的蒼白卻是顯得極為的突兀:“嗬,看來黎淵不願說了。我猜猜吧,黎淵乃瑞國祈王,自小身子孱弱,你接觸過的人不多,然而據我所知,帶‘歌’字的人,卻是僅有那大將軍的嫡出千金慕晚歌一人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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