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風浮動,涼意漸起。
京都城內,一輛招搖至極的馬車迅速在街道上穿梭。那馬車四麵輕紗飄拂,飄逸靈動,斜陽殘輝撒落在它上麵,倒是襯出了幾分飄渺之感。
街上行人無一不側目朝那輛馬車觀望,而那禦車的小廝卻是一臉嚴肅,倒是壞了馬車飄逸靈動的感覺。
有風浮動,隱隱掀起馬車那薄薄的輕紗,透過輕紗霧靄,便能瞧見馬車內正有兩人靜靜依偎,畫麵倒是寧靜和諧,令人想入非非中而又心生暖意。
有眼尖之人,倒是認出了這輛馬車,不由對身邊之人道:“知道不,那是蕭府那風流子的馬車。”
身邊之人點頭,卻又道:“光天化日之下竟是在馬車裡卿卿我我,蕭將軍的兒子當真是傷風敗俗。”
“嗨!那風流子身份尊貴,彆說是當街傷風敗俗,就是在街上強搶民女,即便報了官,官府也不敢過問。”
那人點點頭,想了片刻,卻道:“是啊,官府完全不敢與他作對,不過,這京都城內的確有人敢逆了蕭世子的意!”
“你說的可是相府裡的那朵爛桃花?”
那人點點頭:“那風流子在相府爛桃花麵前,可沒少吃虧!”
“兄弟,你這話倒是真說到骨節眼兒上了,隻是最近聞說那風流子與爛桃花走得近,頗有收兵言和的架勢,甚至還大有曖昧,若是這二人成事,到時候攜手橫掃京都市井,京都便危矣啊!”
“這二人性子是水火不容,若真能言和,這太陽怕是要打西邊出來!兄弟放一百八十個心,那二人若是真言和,我王老張就敢在替我家那娘們洗一個月的衣裳!”
那黑胡子的中年男人的話剛落音,道上不遠處那輛招搖至極的馬車卻是停了下來,隨即,馬車的輕紗被一隻修條的手大方的掀開,露出一張妖冶如華的笑。
刹那,那閒談的兩名中年男人臉色一白,那車上露臉之人,正是那蕭家那風流子,而依偎在那風流子懷中,合著眸子靜靜靠在他肩頭的女子,不是相府那朵爛桃花又是誰!
兩人震驚蹙額,隻覺這京都怕是亂了。
連蕭家的風流子都能與相府的爛桃花依偎在一起,那鰥夫與寡婦在一起,怕也不是什麼驚世駭俗了。
“是你說小爺若是與這朵桃花言和,你便為你女人洗一月的衣裳?”這時,馬車上的蕭大世子倒是將懷中的人親昵的摟緊了一分,嗓音柔媚清和,但腔調卻是暗中拐了幾個彎兒,聽得兩男倍感壓力。
“是,是小的說的。”迫於蕭大世子深黑眸光的壓力,那王老張白著一張臉忙點著頭。
他沒料到,本是與自家兄弟閒聊,嗓門也稍有壓低,怎這坐在馬車裡的蕭世子竟是將他的話聽得這般清晰!
如今,這蕭世子與爛桃花依偎在一起,是傻子都瞧得出這二人之間有些奸情。而他卻是好死不死的撞破了這奸情,憑著蕭大世子常日裡的作風,不會差人將他的皮扒了吧?
王老張越想越心驚,身子都有些顫了,正想主動的開口求饒,哪知那馬車上的蕭世子卻是極其詭異的暢笑出聲,並道:“你膽子倒是不小!隻不過,你這氣度,小爺倒是欣賞。此番,小爺也不因你在背後議論小爺而罰你,隻不過,待小爺與這朵桃花真成事的哪天,你便替花滿樓的女人們洗一月的衣裳!記住,莫想著逃跑,小爺一般逮著逃跑的人,都是先挑了腳筋,再挑了手筋,若是心情不錯,興許連眼珠子都剜了。”
王老張大驚,頓時渾身一軟跪倒在地上。而那蕭世子卻是已然放下了馬車車簾,馬車速度也增快了幾許,眨眼便消失在街道儘頭。
輕紗浮動的馬車一路往前,直至城門口被侍衛攔了下來。
蕭世子取下腰間玉佩遞出,待聞得侍衛們僅是恭敬的喚了他一聲‘世子爺’,但仍是不準備放行。
蕭世子眉眼一挑,隻道:“小爺出城辦事,你們若耽誤小爺的事了,小爺饒不得你!”
外麵侍衛道:“方才太子殿下急令,讓小的們嚴查過往來人,小的們也是公事公辦,還望世子爺掀簾一見。”
“嗤!”蕭世子輕笑,“小爺看你們並非是想見小爺,而是想覬覦小爺懷中的美人吧?”
車外的侍衛並未否認,刻板道:“既然蕭世子知曉,不妨讓小的們瞧瞧。太子殿下此番是讓我們盯緊一名女子,切莫讓她出了城,是以,檢查過往的女子乃重中之重,還望蕭世子通融通融,莫要為難小的們辦事!”
“嗬,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命令,小爺哪敢違抗!”說著,嗓音稍稍一頓,歎道:“唉,這輕紗遮掩的馬車,雖有情調,但朦朦朧朧的著實礙眼,竟是連小爺懷中的美人都遮不住!得,既然被你們隔著輕紗瞧見了美人輪廓,那小爺也再大方一回,讓你們瞧瞧美人的芙蓉麵。”
嗓音一落,車外的侍衛們便見蕭世子逐漸掀開了麵前的那道輕紗,然而待輕紗一開,他們紛紛將視線朝蕭世子懷中的女子凝去,皆是一怔。
隻見蕭世子懷中那女子,雙眸緊閉,但麵上卻是有幾道大紅的胎記,那胎記色澤甚是明亮,驚心駭人,惹得他們僅是乍眼凝了一眼,便紛紛驚愕不定的將眸光轉向了彆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