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6和親風波,嫁娶7(1 / 2)

嵐桃花鳳黎淵 卿新 7697 字 9個月前

太子深眸盯了她半晌,沒出聲。

嵐桃花有些不耐煩了,攥著茶盞便興致缺缺的飲了一口茶,頓覺茶水入口,清香四溢,複又將目光朝太子指尖有一搭沒一搭把玩著的茶盞望去,道:“這碧螺春泡的茶,著實上等。殿下僅將茶盞把玩,卻是浪費。”

太子勾唇一笑,麵容邪肆流轉。

他舉著茶盞便將盞中的茶水飲儘,嵐桃花瞪他一眼,不由嗤笑:“這茶倒是得慢品,像殿下這般牛飲,便是茶水下了肚,但也是浪費。”

她嵐桃花委實不懂茶,隻知是否解渴,隻知喝過是否有餘香。這句話,以前小黑倒是經常說她,而如今,見著這皇家崽子深沉沉的模樣,便忍不住想出言諷他。

隻不過今兒這廝麵色雖深沉,但仍是未怒,便是知曉她此番所言是有意調侃,他麵上的神色也無絲毫變化,惹得嵐桃花不由暗自咋舌,這廝的臉皮已然厚如城牆倒拐,因而一般的諷刺之言落在他耳裡,就如放了道屁一樣。

正暗自跑神,太子卻是慢騰騰的站起了身。

嵐桃花立馬仰頭朝他看去,卻見他的目光正居高臨時的瞧著她,裡麵邪肆深邃,泛著點點的微光:“看來桃花甚懂茶道了,日後本殿,倒是得多來相府與你處處,也好蹭點好茶喝。”

他娘親的,還敢來?

嵐桃花麵色微沉,按捺心神的道:“聞說這月中旬,殿下低調迎娶了太子妃與幾名東宮側妃。她們都可都是大家閨秀,茶道必是比我嵐桃花精通。太子若要品茶,找她們便是。”

“東宮女人,又怎及桃花有趣。”太子勾唇輕笑,邪肆的嗓音染了幾許意味深長的調侃。

嵐桃花麵色一沉,兩眼一挑。

太子瞧著倒是有些興味,唇上的弧度又深了一許,並道:“罷了,能與本殿調侃,甚至對本殿諷刺瞪眼,想必你身子骨定是好得差不多了。如此一來,本殿倒也放心,嗬,明夜的和親大典乃大戲,你可得盛裝出席,好好瞧了。”說著,嗓音稍稍一頓,眸中笑意斂了一分:“至於明日你與蕭世子的婚事,最好是莫要舉行為好,你乃聰明人,自是知曉有多少人不看好你二人的親事,也會出手阻止,萬一明日出些什麼打人劫人的岔子來,倒也不吉利。”

說完,邪肆隱隱的深瞥嵐桃花一眼,便未再多言,極為自然而又乾脆的踏步離去。

沒有過多的惡言,更無過多的威脅,太子就這麼乾脆的離開,倒是令嵐桃花稍稍眯了眯眼。

這廝一向視相府為眼中釘,此番相府與將軍府結親,照理說,這廝知曉後也該大發雷霆,然後冷聲冷氣的威脅她一番才是呢。

外麵的雨聲依舊滴答連續,繁長冗雜中帶著幾分磨人的煩躁。

嵐桃花靜靜坐在桌旁,神色悠遠,清秀的麵上帶著幾分難以抑製的複雜。

不得不說,方才那皇家崽子說得沒錯,明日,的確是山風欲來,風滿樓呢。

夜色降臨之際,冬雨驟停,廊簷上滴著水珠子,院中處處都濕噠噠的,倒是增了幾分初冬冷意。

嵐桃花用過晚膳後,便坐於軟榻漫不經心的獨自對弈,白子黑子於棋盤廝殺,狀況甚烈。

她嵐桃花曆來不學無術,輕功未成,各種武功也僅是學了個半吊子,詩詞曲賦更是與她沾不上邊,但饒是如此,她卻能下得一手好棋。

隻不過,近年來無人相陪,小花小白著實不是下棋的料,加之小黑又對棋藝不屑一顧,常稱下棋乃白臉公子所為,他一武夫,用執劍的手來下棋,倒是不倫不類,是以,這下棋,便也成了自我的消遣,獨自對弈,白子黑子戰況激烈,每回如此,她鬥的,不過是自己而已。

世人皆道小人與女人難鬥,皆道善於陰謀詭計的敵人難鬥,但她嵐桃花倒是覺得,最難鬥的,不過是自己罷了,最難克服的,也不過是自己那怯懦且脆弱的心罷了。

就如現在,她就略微擔憂明日之事,萬一來場暴雨腥風的廝殺,小命一丟,終究是虧大。是以,心有擔憂,有怯懦,便連麵前這盤棋,也顯得格外的吞吐拖拉。

不多時,不遠處的雕花木門被推開,冷風驟然灌進。

小白與小花雙雙自門外跑了進來,人影未至嵐桃花麵前,小花那直嗓門卻是率先傳來:“小姐小姐,蕭世子爺吩咐將軍府小廝給你送東西來了。”

嵐桃花指尖那枚正要落在棋盤一處的白子僵於半空,她漫不經心的轉眸一望,便見小白正懷抱著一隻軟趴趴窩在她懷裡的白貂,而小花手裡,卻是提了一隻竹條編製但外形精致的食盒。

二人一道跑於她麵前,小白幸福不已的摸了摸懷中白貂的軟毛,道:“世子爺當真是有心,竟讓人給小姐送了隻白貓來,這貓倒是長得奇怪,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長成這模樣的貓呢。”

嵐桃花眼角微僵,忍了片刻,最終卻還是抽著眼角笑出了聲,隻道:“貓若是長這樣,倒也稀奇了!隻不過,這小東西可比貓厲害,它若咬你一口,你便半條腿踏入閻羅殿了。”

小白身形一顫,臉色驟然煞白。

“哇呀!”她驚吼一聲,慌忙將懷中的白貂一扔,然而那白貂卻是突然醒了,落地僅是稍稍踉蹌少許,最後便挪著懶軟的身子往嵐桃花的腳邊靠來,最後將身子癱在她的鞋背上,合著眼睛又開始睡。

這隻懶貂!

嵐桃花有些黑臉,不由將那雪白的懶貂抱起,扔在了軟榻上,那白貂身子動了動,爬過來挨著嵐桃花身邊,兩隻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嵐桃花衣袍上,又開始眯著眼睛睡。

一旁的小白與小花瞧得有些傻眼。

“蕭世子怎送了這傻東西來!”小白目光落在白貂身上,道了一句,說著,又補道:“而且還帶毒的!他這不是害小姐麼,萬一小姐不慎被這東西咬著了,那該如何啊!”

“呸!儘說些不吉利的!我看這東西溫順得緊,應該不容易咬人。”小花瞪小白一樣,道。然而,饒是她話語帶著幾許不滿,但那微顫的嗓音,卻是泄露了她心底的畏懼。

嵐桃花勾唇淡笑,給她們一記安慰眼色,隨即道:“這白貂性懶,不會輕易攻擊人。”說著,目光意味深長的朝小花手中提著的事盒子落去:“你提著的是什麼?”

小花這才反應過來,忙提著食盒上前幾步道:“小姐,這也是蕭世子爺一道差人送來的,聽說是吃的。”

說著,湊在嵐桃花麵前打開那食盒,卻見食盒中裝了不少用油紙包的小吃,而那些小吃最上方,卻是放著一張桃花信箋。

嵐桃花目光落在那張桃花信箋上,略作打量,小花便眼明手快的將信箋拿著遞至嵐桃花麵前。

嵐桃花伸手接過,纖長的指尖將信箋一展,映入眼簾的,是幾個細長流水但卻帶著幾分飄逸如風的墨字……慕棠刁鑽,得罪吾妻,已綁。

落落大方的幾個字,墨水輕蘸,但卻透出了幾分涼薄。

嵐桃花唇角一勾,小花小白緊緊盯著她的反應,隨即皆將腦袋湊近,好奇問:“小姐,蕭世子在這上麵寫了什麼?”

嵐桃花將信箋朝小花懶懶散散的塞去,淡然一笑:“想知曉什麼,便自行看!”

小花與小白麵麵相覷,頓路苦澀。

小白囁嚅道:“我倆皆不識字,小姐讓我們看,我們也看不懂。”

嵐桃花沒理會她們,伸手探入食盒,一一查看,才見這食盒裡,皆是聞名京都各大小巷的攤邊小吃,除了桂花糕,糖酥鴨,貴子雞,芙蓉糕一應俱全外,連西城口那疊香樓時時缺貨的上等梅子酒都有一壺。

嵐桃花倒是微微一怔,那蕭妖孽此際給她送這麼盒子吃食是為何?

這時,小白小花瞧著這食盒內的東西,卻是兩眼發亮。

嵐桃花瞥她們一眼,道:“這些你們拿下去吃吧!”

小花道:“這些可都是蕭世子爺送給小姐的哇!今兒這天氣這般糟,世子爺竟是買了這些讓人送來,想必定是怕小姐今晚沒吃飽,明兒成親都沒力氣!小姐,世子爺真關心你。”

嵐桃花眸光稍稍一深,隨即漫不經心的淡笑道:“僅送一盒子吃食便是關心了,那他這關心,倒也不太值價。”

說著,見小白小花怔愣,她淺笑一聲,嗓音悠遠了一許:“你們不常入世,自是不知這天底下的男人是何嘴臉。嗬,像祈王鳳黎淵那等溫潤之人也能喜新厭舊,到處留情,更彆提那風流的世子爺。”

小白小花頓時反應過來,雙雙有些震驚。

“小姐之意是,世子爺送這些來討好小姐,並非真意?”小白思量半晌,問。

嵐桃花勾唇笑著,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。

小白與小花臉色驟然一白。

若那蕭世子爺對自家小姐著實不是真心,那明日這親事,倒是拐了。

天色徹底暗下時,相府並未消停,反而是忙碌一團,在為明日嵐桃花成親之事做準備。

因今日下了大雨,小徑院落皆需要重新打掃,雕花木窗上那稍稍被水浸濕的大紅‘囍’字,也得重新裁剪與粘貼。

有幾名相府侍女被雲氏差遣至嵐桃花的閨院,要伺候嵐桃花沐浴擦香,然而幾人一至嵐桃花的閨院,卻在嵐桃花的閨房外吃了閉門羹。

小白小花無奈的站在門外,冷風拂刮而來,讓她們打了個寒顫。

小白麵前幾名略微無奈的侍女道:“這可如何是好!小姐方才說是乏了要休息,便將我倆也趕出來了,還順便將屋內的燈火全數熄了。如今幾位姐姐們受夫人之令來,小姐依然不開門。要不然,幾位姐姐去將夫人請來說說小姐?”

畢竟明日便是大喜的日子,成親前該有的準備,自然是一樣也少不了。

先是沐浴,熏香,隨即快要天明時,還要開始著喜袍,描紅妝。

而如今,自家小姐卻是完美沒將這些放於眼裡,竟是將她們都擋在門外,自顧自的休息,真真是全然不像是要成親的人。

小白小花與幾名侍女麵麵相覷一番,不久,其中一名侍女應了小白的話,道:“看來隻有去找夫人了。”說著,嗓音頓了頓,低了一分:“你們先在這裡候著,我這就去請夫人過來。”

雲氏一來,嵐桃花便是再不願,但也將閨房的屋門打開了。

隨後雲氏親自坐鎮,令侍女們替嵐桃花沐浴熏香。

嵐桃花的睡意都被折騰沒了,兩眼一直抽著,迫於自家老娘之威,便配合的沐了浴,熏了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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