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9和親風波,嫁娶10(1 / 2)

嵐桃花鳳黎淵 卿新 5585 字 9個月前

醫怪與雲崖子皆是微愕,二人互相對視一眼,沒料到此際的嵐桃花竟是這麼容易就同意了。

嵐桃花臉色微淡,足下步子不急不緩,動靜相宜。

待她端著藥碗靠近床邊,卻是臉色一變。

隻見床榻上的鳳黎淵,麵容蒼白憔悴,宛如死寂,他麵容本就生得俊美清雅,即便是此際蒼白無血色,瘦削不堪,但也不影響其俊美之感。隻不過,他尖俏下顎上生出的胡茬,卻是令她的目光稍稍搖曳。

記憶中的鳳黎淵,雖孱弱瘦削,但卻隨時都是一身白衣,眉目如畫,渾身透著幾分仙風道骨般的脫塵與清雅。而如今的他,卻是委實太瘦,太弱,太蒼白,以致連常日裡的風華清然之氣都削減了幾分。

然而饒是如此,卻不可否認此舉的他,卻比常日裡多了幾分真實,容易觸及。

她神色稍斂,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的床沿邊,目光朝他那緊合的眼皮一掃,望見了兩排細細的睫羽,伸手,她探至他的鼻下,有極其微弱的氣息噴打在她的指尖,她心頭莫名鬆了口氣,隨即扭頭朝不遠處那正緊緊盯著她的醫怪道:“秦老頭不是醫術高明?如今他鼻息甚若,幾近全無,再這麼下去,他這剩餘一點兒的呼吸怕是也沒了呢!你今兒來此這般久了,便沒治出個什麼成效來?”

醫怪麵上也染了一絲委屈,瞪他一眼:“這小子一直昏迷不醒,湯藥完全灌不進。他身子骨極弱,加之中毒已……咳,加之病情早已惡化,此番僅靠老頭我的銀針與你師父的內力輸導,效果自然不佳。”

嵐桃花淡道:“所以,便找我來喂藥?隻不過,如今他處於昏迷之中,宛如活死人,讓我來喂藥,興許也喂不進呢。”

醫怪忙道:“不試試又怎知道?”

嵐桃花眉宇幾不可察的一蹙,但眸中卻是有微光閃過。

她勾唇一笑,道:“試試倒是可以,隻不過,我要單獨給他喂藥。”

“你是要我們出去?”醫怪眼角抽了抽,麵露幾絲錯愕。

雲崖子當即反對:“不行!孤男寡女的,即便這祈王昏迷不醒,但也是男人!徒兒豈能與他單獨同處一室?”

鬱竹也皺了眉,麵上略帶擔憂。

這嵐桃花對自家主子不喜,他幾番相求,也得她冷臉。而如今,她說要單獨喂藥,他自然放不下心,萬一她趁此對自家主子不利,那便得不償失,追悔莫及。

見屋中三人皆未有離去之意,這倒是在嵐桃花的意料之中。

她眼角稍稍一挑,端高藥碗便自行飲了一口,隨即在屋內之人的訝然中彎身朝鳳黎淵靠去,溫熱的唇瓣霎時觸碰上了鳳黎淵乾裂蒼白的唇,隨即輾轉片刻挑開了他的唇齒,將滿口的藥送入了他的嘴裡。

他果然沒意識,褐黑的藥汁自他的嘴角溢出,然而她卻是身出另一隻手朝他的下顎一抬,強勢的合上了他的唇,半晌,他喉結終於是一動,那口藥霎時被咽下。

刹那,雲崖子與鬱竹倒吸了一口涼氣,而醫怪卻是瞪著眼睛驚了片刻,隨即驚喜得大吼:“咽下了咽下了!他咽下一口藥了。”

嵐桃花扭頭朝醫怪望去,深黑的目光意味深長的對上他的:“可還要繼續留在這裡看下去?”

醫怪臉色一變,雲崖子則是兩眼一怒,頓覺自家徒兒這般喂藥著實是太委屈,隨即手掌往桌上一拍,身子騰然自凳子上站起,待他剛要過去將嵐桃花拉走,哪知醫怪卻是突然間拉住了他,朝他道:“你這是乾嘛,一生牛氣衝衝的!走走走,我們先出去,先讓你家徒弟將那碗藥喂完再說!”

說著,一邊朝愣在原地的鬱竹使臉色,一邊努力的將雲崖子望門邊拉去。

待他們幾人出去,並順勢合上了屋門後,屋中氣氛才陡然一降,靜謐了幾分。

嵐桃花勾唇嗤笑,深黑的目光先是朝那合上的木門望了一眼,隨即落回鳳黎淵麵上。

此番的鳳黎淵,倒是甚為安靜,就如活死人一樣,無知無覺,但即便如此,他也能保持著常日裡的靜然。

她極瞧不慣他這副靜然得像是世外之人的模樣,因為他這淡然的皮囊下,隱藏著的,卻是令人難以預料的冷情。

笑裡藏刀之人,她也見得多,而這鳳黎淵高明就高明在他的笑容,清風溫潤,甚能蠱惑人,令人完全察覺不到那笑裡的刺骨冷意。

默了良久,嵐桃花才從頭上將那隨意挽發的梅花簪取下,而後輕輕將簪頭一扯,待簪頭與簪柄分開,便將那中空簪柄內的灰褐色藥粉倒入了手中藥碗的藥汁裡。

說來,自打道回府,她早已是將身上大紅的喜袍換上了厚裙,麵上的妝容與頭上的喜冠全數卸下,惟獨這根大紅的梅花簪仍留在頭上,以作挽發之用。論起這梅花簪內的梅花蠱毒,本是今夜洞房時要用在蕭妖孽身上的,隻不過,蕭妖孽今兒被搶,冥冥中倒是避過一劫。

而如今,此番這鳳黎淵病倒,昏迷不醒,整個人都被折磨得瘦削慘白,若她猜得不錯,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重疾所致,而是她那夜種在他身上的斷腸散之毒發作了。那斷腸散之毒不易解,隔一段時日便必須服一次解藥,隻不過這次她出門匆忙,未曾帶那解藥,是以,先用這梅花蠱毒應付,以毒攻毒,也算是便宜他了。

這梅花蠱毒甚是特殊,若是種在沒中過毒的人身上,它自然是一種令人誠服的蠱,而對於中了劇毒之人,它卻能在那人的體內逐漸將他體內的毒吸上一些,雖不至於完全解毒,但也能暫時控製住毒素蔓延。

刹那間,腦海裡不由浮現出那夜她與鳳黎淵第二次雲雨的場景,她趁他動情之際,毫不猶豫的將指甲內的斷魂散摳入了他肩上的皮肉。

那時,她還曾想起小黑以前說她嵐桃花注定孤獨,所以,她嵐桃花便徹底拉上了鳳黎淵,想著日後便是孤獨,她也要讓鳳黎淵陪她一起孤獨,一旦鳳黎淵背叛她,她便不會放過他。

而如今,物是人非,當時一心顧慮著的,此番卻是成了真。這鳳黎淵,果真是背叛了她,不僅棄了她的情,棄了她的義,甚至還要與彆的女人行和親之典,口口聲聲說她嵐桃花,不過是一廂情願。

嗬,好一個一廂情願,不得不說,這鳳黎淵夠冷情絕義,隻不過,她嵐桃花曾認真付出了的感情,即便那些感情不算太多,但也容不得他隨意丟棄呢!

這幾日聞說他身染重病,她便懷疑是斷魂散的毒發作,她未有心思理會,隻道無論是病還是毒,這人就這般死了,她嵐桃花也算是對他仁至義儘,至少,她嵐桃花未親手手刃他,甚至還給他留了個全屍。

而如今……一切的一切,似乎皆脫離了原來的設想。

嗬,不過,既然這戲略微峰回路轉,她自然要將這鳳黎淵留住,畢竟,這戲份,多上鳳黎淵一人,陰謀詭計交織,便更有趣呢。

她沉默片刻,腦海複雜一片。隨即,她眸色深了深,而後極為粗魯的將手朝他的下顎一捏,迫使他張開嘴後,便將手中這碗混合了梅花蠱毒的藥汁往他嘴裡倒。

哪知藥倒了半碗,他卻是一口也未吞下,那些藥汁全數自他的嘴角溢了出來,染黑了他雪白的衣襟與被褥。

她一怔,兩眼抑製不住的一抽。

倒真是邪門了。

與他嘴對嘴的喂藥,他能飲進,而此番強行給他灌藥,他卻是完全吞不下一滴,她倒是沒料到,這一向清風溫潤的鳳黎淵,昏了之後,竟是以清醒時還會折磨人。

她冷著臉色,將碗磕在他的唇瓣,一手捏了他的鼻子,再度將藥汁往他嘴裡灌,然而,他依舊一口未吞,藥汁順著他的嘴角與下顎層層流下。

眼看藥碗內的藥汁僅剩一小半,她眸光一緊,忙收回了藥碗,此番若是再繼續倒下去,那梅花蠱毒,倒是真要全數浪費了。

她目光落在他那染了藥汁的唇上,隻覺如今的他,隨即心頭一狠,端起藥碗便大飲一口,隨即迅速趴在他身上將嘴對上了他的,將嘴裡的藥汁度入了他的嘴裡。

這回的鳳黎淵,竟是如上次一樣極為詭異的吞下了藥汁。

她臉色一沉,繼續一嘴喂藥,待那一小半藥全數給他喂了進去後,她才迅速起身,跑至不遠處的桌邊端起茶壺便猛的用茶水漱口。

那藥汁裡的梅花蠱毒,可不是開玩笑的呢。這後續的清理工作沒做好,她興許還得染上那蠱毒。

待確保自己用茶水將嘴漱乾淨之後,嵐桃花這才優哉遊哉的走至不遠處的門邊,打開了屋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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